只不过,不喜欢便不喜欢,不喜欢又不至于太讨厌,不喜欢更不一定不爱欺负。
他还偏生就爱欺负她着了,轻些的欺负是调笑一二,偶尔支使她一两回便罢了,重些的,便是残杀她的父母手足,如是而已。
又有何不可呢。
梁延笑意渐深。
“子窈,你都不知道,我认识你这么久,好像从未见你哭过。”
他一面站起身来,一面拖着左腿跟上她去,因着有伤在身的缘故,他的身段便放得很低,仿佛有意贴近她似的,四目相对,不高也不矮,他难得一回同她靠得这般的近。
“我和你四哥做同学的时候,他总在宿舍里说,自己的妹妹很漂亮,有人听后就反驳他,说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越是哭包,天天眼泪流不完,让人头疼……可他却说,你从来都不爱哭,反而还能把有些男人气哭。”
他一顿,只管盯住那一双蛇似的冷眼去,有点儿心猿意马,又有些志在必得。
“所以,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不听话的女孩子,如果那是我的妹妹、或是我的女人,我便非要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才好。”
萧子窈淡淡的说道:“梁延,女人不是狗,不是供你训来训去的畜生。你若是实在想得厉害,就去外面捡些猫猫狗狗的带回来养,保准够你喝一壶的。”
“猫猫狗狗有你这样会顶嘴吗?”
他吃力的爬上楼梯,却不见萧子窈有半分要来扶他的意思,便道,“子窈,过来扶我,这个拐杖硌手,不好用。”
他于是明明白白的吃下一记萧子窈的白眼。
“梁延,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猫猫狗狗,那我现在大可以一脚踢翻你的拐杖,让你直接摔在地上。”
然,话音至此,她纸白色的一双手却已然挽上了他的腕子,细细的、指尖如滴翠,妖里妖气的样子,不暧昧也像暧昧。
偏她一字一顿,只管拂尽他的面子。
“——但我是人。”
梁延一瞬失笑。
真难拿下。
“子窈,你还是那么的不讨我喜欢。”
他说,“我以为你会乖乖软软的来扶我,结果,你总是这么的刺头,也不知道说些好听的话来,把人先哄得开心了。”
“还没唱山门你倒装起疯了!我看你和你父亲都挺奇怪的,总喜欢把人当狗训,还想和我爹爹攀比训狗的本领——”
萧子窈很是鄙夷,“不过,你若真的想领教一下,我倒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
那楼梯不算太长,书房已然近在眼前了,她于是推开了门,却见房内不算太亮,原是窗子上都蒙了一层吊丧的白纸,光照不进来,便显得暗。
她只好微微顿住了,在此止步。
“把东西还我,我这就走。”
谁知,她正说着,梁延却一把丢开了拐杖,身子一倒,骤然便与她拉近了距离。
萧子窈猛的向后退去,却只撞上一片冰冷的墙壁。
一见她如此,梁延便勾唇笑道:“子窈,你难道是怕了?”
“不是说要让我见识见识吗——”
“你那所谓的、训狗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