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咬紧牙关,脸部因用力过度而涨得通红,可锁链依旧纹丝不动。
瘦弱的黑眼圈男子与低调的中年女子,他们当即如同川剧变脸,男子如恶鬼般长出獠牙与尖爪,意图用锋利的爪子将束缚它的事物切断。
而中年女子则长发暴涨,散乱如海藻缠绕在周身,它们就像有自主生命一般使劲去绞断链子,可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无济于事,急得满头大汗。
最后一个英俊道袍男子,他双手快速结印,身上一片片白色的纸符唰唰地飞出,它们全数朝着徐山山攻去,这五人,四人为求保命,唯他更果断狠戾,决定先下手为强。
只可惜他虽然挑对了方向,却挑错了对象。
徐山山仅抬一抬手指,那些锋利的白符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碎成片,漫天洒落疑似雪花,也似祭奠的纸钱。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暂的时间内,下一秒,审判如期而至,他们五人亦当场丧命。
大国师看着每一场审判便死一批人,如今也就只剩下她与谢羽槿两人了,她终于真切的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忍不住颤声道。
“徐山山,你没有资格审判我,你更不能杀我!”
这一具大国师的身体是她的,如果杀了自己,那么她将永远都只能当徐山山了。
谢羽槿生平见识过不少卖弄术法者,各种天师、玄术师,阵法师,奇门遁甲,但世上唯一能叫他觉得深不可测,可以令天地改色者,唯有曾经的大国师。
可那样的大国师也遭人算计,丢失了一切,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不知生死。
自此他便知道,这世上再强大的人,都不会是无懈可击的。
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强大如斯的“徐山山”。
毛毛杀红了眼:山,杀了她,杀了他们,快!
徐山山提醒它:那一具身体是我的,杀了里面的人的同时,它也将被一同毁灭。
毛毛一下冷静了:呃,对啊,那怎么办?
可徐山山想了一下,却悠悠抬起双眸,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蕴含着一种深不可测的自信与从容:“区区一具大国师的身躯,我还不至于被它所左右。”
因为只要她还在,她完全可以再重新修炼出一个大国师来,至于样貌、身材与过往的羁绊,这些于她而言,毫无价值。
是以,她全然没被大国师的话所影响,这一场审判持续进行下去:“第三审,不仁不义、不臣之心者……”
听到这里,谢羽槿倏地看向徐山山,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在他大概十岁左右,他已是满腹诡计,野心勃勃。
有一只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头顶:“羽槿,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师尊,人人都道岳帝德不配位,他在那个位子上碌碌无为,他甚至震慑不住七王,书上不是说了吗?有能者居之,羽槿想……”
手的主人撤离开他的头顶,他一下失去了温柔的抚慰,他不解又慌乱的抬头。
她笑了,那笑容似一阵春风,轻拂却带着无形的力量,但若仔细一看,那恰似隐匿在云层之后的星辰,每一道笑纹都仿佛是精心绘制的杀机。
“羽槿乖,别人是别人,你若心怀不臣之心,我便会亲手杀了你。”
不臣之心——
是她!
是她回来了……回来杀他!
回归现实,谢羽槿这次不必再依靠任何的佐证来确认了,他终于失去了一贯的伪装与理智,于冽风中大声喊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