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她并没有介绍,而是与之前那一位芙蓉美人一般,开口便道:“一万金,可有竞价?”
呵,明明都爆出底价了,她却仍旧报一万金,这不是贪婪便是愚蠢。
吴妸也继续喊价:“五千金。”
报完,她便目光凉凉地睨着下方的“温雪”。
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有多特别是吧,装得好像无畏无惧的样子,她倒想看看一会儿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报价,她会不会跟之前那个芙蓉一样,跪地哀求。
果然,哪怕这位美人较以往那些特殊一些,更吸引人一些,但都不足以叫这些宾客冒着得罪暗帝的风险叫买竞价。
吴妸得意洋洋的笑了。
而下方的“温雪”亦微微扬起嘴角,她道:“没人竞价了吗?或许是你们还没有看清楚它们的价值,不如我为你们现场展示一番吧。”
说着,她便走向第一个兽笼,不知她打哪拿来的锁链钥匙,“哗啦”一声铁索坠地,“咔嚓”沉重的铁门便被打开了。
这时,全场哗然惊慌起来。
“不是,她在做什么?!”
“她要干什么,她这是要将笼子里面那一条巨蟒放出来吗?!”
“她这是在找死!”
别说是宾客一个个都从座位上惊跳起身,连齐上月都被“温雪”这一番大胆且出乎意料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赶忙喝止:“快关上门,这些猛兽都还没有被驯化!”
像这类凶猛野兽若被人提前驯化,便如同家禽一般失去了爪牙,这会令买家失去了征服与驯兽的乐趣。
她想死吗?
倘若那条巨蟒出笼,第一件事情不是绞杀了她,就是将她吞入腹中。
面对他们的惊呼与慌乱,“温雪”幽深的眸子黯不见底,她道:“不就近仔细看一看它们,如何能叫你们动心出价呢?”
蟒蛇飞快从笼子里滑出,它身躯如粗壮的树干,蜿蜒游动时身上的鳞片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齐上月被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贸然上前。
女子则拢袖,挺直如修竹般站在它的身后,仍旧笑着。
“还不出价吗?或许你们还是觉得太远了,需要再近距离瞧上一瞧。”
巨蟒一下射出,庞大的身躯巡游在大堂柱梁之间,它那一双冰冷的眼睛,扫过那些人,令人不寒而栗。
“啊——”
“天啊,它要吃人了!”
“快跑啊。”
大堂内的宾客头皮发麻,连连后退,纷纷想逃离蟒蛇可猎食的最远范围,可他们又能逃去哪里呢,茫茫湖泊中心,除非跳湖。
所幸巨蟒缠绕在大堂红漆雕柱上没有动,它庞大的身躯直立而起,似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口中吐信犹如火焰。
“诸位可有出价的?”“温雪”再问。
一位跌倒在地,上头就是巨蟒吐信的商贾,他吓得都快吐了,冷汗直流:“我、我愿出一万金,求求你,你们快让它离开啊!”
商贾还以为这是金银楼与这位叫“温雪”的女子一同闹的这一出,为求保命,他可以舍财。
既然有人出价了,“温情”便轻轻一招手,那巨蟒就似通人性一般,重新“嗖”一样回到了台上。
“看来第一个笼子内的凶兽瞧仔细了,那便开第二个笼子吧。”
“温雪”又开了一个笼子,只见一头黑豹从内跃出。
它优雅的踱步,然后猛地飞出,在大厅与楼阁之间奔跑起来,疾风般的速度让人惊叹,那流线型的身躯充满了力量与敏捷,每一次的跳跃都如闪电划过。
这只能说,爱的人爱死,吓的人吓死。
“可瞧清楚了?那继续叫价吧。”
“一、一万一千金。”
被黑豹那一双犀利的金瞳盯住的男子,血液逆流,仿佛下一秒就准备对猎物发起致命一击,他赶紧颤颤巍巍喊价。
吴妸看到这一幕简直难以置信,她赶紧对齐上月道:“你们这是威胁,这是恐吓!”
哪知“温雪”闻言,却似笑非笑道:“难道这位姑娘就是正当竞价?”
吴妸一噎。
“这样一个笼子一个笼子的展示未免太麻烦了。”
如此说着,女子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所有关押猛兽的笼子一并打开了,顿时各类凶猛野兽都汹涌而出。
它们几乎填满了整个台子,猎食者身上所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力量,足以叫所有生灵在它们的面前瑟瑟发抖。
但站在它们中间的“温雪”却没有任何害怕,当然她也不需要害怕。
因为那些猛兽在她的面前是如此乖巧温顺,就好似她手上握着它们牵引绳,她放,它们便攻击,她收,它们便蛰伏着不动。
吴妸双手紧紧抓住窗棂,嫉妒又火热地看着台上的女子,没错,她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可偏偏最后却是别人出尽了风头。
恐惧、惊奇、震惊、火热、激昂……种种情绪一瞬充斥在宾客们的心中,他们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几乎忘却了所有。
“一万五千金!”
“一万六千金!”
“二万金!”
齐上月简直喜出望外,他看向台上的女子,既为她有御兽的本领而惊奇,也为她此时所展现出来的魅力而心动。
他相信在场的人都会跟他有一样的感受。
她没有向任何人献媚诱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心疼,她以一种叫人折服而心悸的方式赢得了这一场。
他们想要这些猛兽,更想要她!
齐上月后悔了。
这样的女子不该以这样的方式上场,更不该在这种时候上场,她该拥有更大的舞台跟排场,他甚至觉得她可以吸引更富饶、权势更大的人物。
而不是……在此刻与这一群畜生一同被“贱卖”了。
吴妸气死了。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看向暗帝的方向,却发现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