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斧呼啸,划破冰冷的空气以风,轻松地劈开了第一个对手的头盔与面门。
阴影冠军欺身上去,他的肩肘重重的砸在了第一个冉丹士兵的胸甲上,在特制防具的帮助之下,他听到了盔甲、骨骼与内脏一起粉碎的声音。
他一只手扼住了异形紧握着枪械的手臂,推着它渐渐冰冷的高大身体,一路冲破了摇摇欲坠的墙壁与铁门,来到了外面狭窄的庭院之中,迎面而来的第二个对手在这一幕面前愣了一瞬间,才匆忙摁下了扳机。
枪响带动了更多的攻势,直到十几声枪响将已死的冉丹士兵彻底打成了筛子,它的同伴们才看着这副残破躯体后的空无一物,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十六名冉丹的士兵蜂拥挤进了这个庭院之中,它们在焦虑与推卸中停留了几秒,才分离出了几人的小队,慢慢跨过了自己同伴那千疮百孔的尸首,走进了残破的建筑物的阴影中。
而在靴子落地的那一刻,一声再细微不过的声音响起,异形的士兵纷纷回头,只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同伴晃了晃身子,倒在了灰蒙蒙的沙尘之间,它没有流血,只在脖子后面有一道任谁都无法看到的细微疤痕。
恐慌在一瞬间蔓延了开来,因为死者是站在最空旷的地方的,它的身边只有几名同伴的影子,异形的士兵在不可思议的情感之中面面相觑,还没等它们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来,又有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砸进了它们的耳朵。
这一次是在几十米开外,已经走进了建筑物的一名先锋,它距离上一个相隔着整个小队。
在这一刻,恐惧彻底在每一个异形的心中炸开了。
无数的咆哮、愤怒、恐慌与相互质疑在一瞬间充斥了这一片的空气,幸存者们挥舞着自己的枪口与锋刃,它们的目光要么狐疑地打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要么在慌乱之中四处搜索,哪怕是最细微的风声都让这些两米多高的残暴战士不经意地颤抖。
一个影子似乎立在了残破建筑的墙头上,仿佛能从它的末端看到利爪的光芒。
在它们的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之中,似乎闪过了留下一道锋利无比的剪影,刺破了空气与灰尘。
左侧的阴影中似乎传来了无数羽翼拍击空气的声音,右边的晦暗中,似乎又闪烁着一双属于猛禽的猩红色双眸。
恐慌、质疑、焦虑、胡乱的开火与彼此之间的咆哮:异形在不断的倒下,几乎每一次呼吸的交替都会带走一条生命,每一个同伴的倒下都让仅剩的理性被疯狂的重锤砸的七零八落。
“撤退!”
有人在大声的咆哮,它距离那个闪耀着无数光芒的出口是最近的一个,它似乎想转身,但就在它的枪口变动的一个瞬间,一道无形的风贯穿了它的脑门,躯体与盔甲重重的倒下,扬起无数灰尘。
“不!到我这里来,我们要团结起来!”
就在这场杀戮爆发的同一个瞬间,也有人在不断拉扯着身边的战友,渴望组成一个能够彼此托付后背的集群,但这样的努力注定是要戛然而止的:它的嘴长得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一道光芒刺穿了它的牙齿与舌头的时候,大股的腥臭鲜血一口气喷在了对面的友军身上。
鲜血,死亡,恐慌,更多的绝望在庭院中蔓延,在短短的几息之内遍布在每一个冉丹士兵的头顶与心中:即使是那名一直观察着这里的狙击手,也只能不断的吞咽着自己的口水,它的探测器几乎在超频的工作着:因为一个不可思议的身影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它的面前游走,一个又一个地收割着它的战友,但即便是它瞪破了眼睛,也看不到哪怕一丝行凶者的影子。
最终,它扣动了扳机,凭借着狙杀的本能选择了一个方向。
特制的子弹足以穿透墙壁与冉丹的护甲,它在风声中不断的发出刺破的声响,折磨着所有人的耳朵与神经,直到它的旅途在不到一秒钟后被阻拦。
黑色盔甲所保护的巨手抓住了这个特殊的小可爱,在所有人都因为这一瞬间而停滞的时候,阴影冠军捏住了这枚子弹,在半空中完成了自己的转身,他的巨掌在速度与力量中虎虎生风,一下子拍在了身后敌人的侧面头盔上。
子弹依旧锐利,它毫不留情地刺破了异形的防护,将所有的大脑器官一一绞烂,直到这名软绵绵的倒在了友军射出的子弹下。
狙击手深呼吸着,它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对手,但是它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刚才被杀死的,是最后一名冉丹士兵了。
跑!
它突然如此想到,而它的身体早在此之前就已经行动了,它抱着自己的狙击枪,一跃而起,转过身去,夺步而出。
然后重重地撞在了阿斯塔特战士的盔甲上。
阴影冠军就站在那里,站在它的身后,他看起来已经等待了有一会儿了。
它还想呼吸着,但就在冰冷且恶臭的空气触碰到它的喉咙的前一刻,它看到了一道光芒。
一道它看不清的光芒。
——————
最后一个对手倒下了。
这是第十八个。
阴影冠军抬起了头,他回忆了一下时间:他总共用了四十二个呼吸的时间,还算合格。
他如此想着,然后侧过耳朵倾听着要塞外围的声音:那些部署在要塞之外是异形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战友遭遇了什么,它们还在尽可能地狙击着赫克特的小队,但是每一轮枪响都在愈加地稀疏。
又过了几轮,便只有阿斯塔特战士那孤独的枪声。
阴影冠军低下了头,他看着被自己彻底处理掉的对手,附身捡起了一些他认为有趣的东西,然后再一次地消失在了原地,去和他的临时队友们会合。
潜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