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的确看人很准,因为楚辞的确也是伤人害命的罪魁祸首。不管是生死斗,还是作为刺客行杀,又或者是狩猎杀人魔杀人狂。
“但是因为我的灵魂内没有灵能的存在,这个诅咒在我的身上只能发挥极其有限的效力,这也就意味着【不论何种形式的喜欢与爱着我的人都只会陷入‘极其有限’的不幸境地】。”楚辞的话让罗切斯愣住了。
“我想害你的命,你要诛我的心,这很公平,我并不会怪你说出这种话,但我依然还会很生气,所以我也会利用诛心的话语来回答你。
你以为我没有意识到魅魔临死前对我的诅咒么?既然意识到了我没法解咒,我自然会去找相关人士进行鉴定与解咒,只是相关人士无法解咒,以及并不清楚我没有灵能,ta只能以原因不明来得出以上结论,而这种“极其有限的不幸境地”只需要用灵能护身符就足以规避,灵能可真是好用的东西不是么?”
楚辞已经掐住了罗切斯的口器,劲力发出,破坏了口器结构,让罗切斯的口部张开。
“怎么会?!你居然没有灵能?!”原本想要掌控节奏的罗切斯却反而自乱阵脚,然而真种已经滴落进入了它的口中,“魔物没有灵能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魔物】,这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还有,你是在诅咒我对吧?”楚辞将真种绿血滴入了口器当中。
它在仓促将提起的最后灵能只化作了些微一点的重量,纳入了那“极其有限”的诅咒当中。
而后,分散开来的丝丝缕缕的真种绿血开始了分裂的根植,犹如体内爬满了细丝长条的寄生虫,在身体的每个部分繁衍,又迁徙至每一个器官,扩大着族群的数量,在这分裂,繁衍,迁徙,扩大之间所带来的仅仅只是些微的疼痛,这些疼痛感夜仅仅处于就连小孩都能忍耐的范畴,但是这一点点的“疼痛”却提醒着它【不适】感。
这是···自己的体内布满了不属于自身的外来之物,这些外来之物蛮横且丝毫不讲理的侵蚀吞噬着属于自己的每一寸血肉与灵能的【不适感】。
同时,在体内蠢动着的外来之物也将这些不适感化作了对于未知的恐惧感。
“你能想象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么?”楚辞问着罗切斯。像是魔术师往箱子里插刀。
罗切斯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因为它没有参照物:“我会变成什么样?告诉我!!!”
在间歇梦境之中,它变成了那长满了各色花草果叶种实的无数种形态各异的树木枝条根系组成的——不存在于此世的植物。
但它永远也无法发现自己变成了什么样。
“现在,你已经变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样子。”楚辞继续向着恐惧感插刀。
在现实世界里,罗切斯已经变成了半虫人魔物半植物的外形。
而后,它的头部裂开,露出了全无部位器官的,空空旷旷的脑部,占据着正中央的,只是一个等比例微缩手办模样的,另一个虫人魔物。
楚辞摘出了果实,像是收获季丰收的果农。拿着果实,遮遮掩掩的在罗切斯的眼前晃了晃。
间歇梦境中,感官犹如树木般迟钝的罗切斯分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因为它的意识被放慢,有着足够时间的思考余裕。在属于旁人操控的间歇梦境之中,它无法放弃思考。
千百年后,楚辞的话姗姗来迟。这是时间的凌迟,也是死亡的凌迟。
【“现在,你已经变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啊?!!!!
【“这是我这个‘人类’对你上的第一堂也是最后一堂关于人类情感的课,人类最古老也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恐惧···恐惧啊啊啊啊!!!!
【“你现在变成了这样。”】那是···我么?到底是什么样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啊啊啊啊!!!!
轰然间,植物化作了齑粉。
——
面前的花圃又失去了肥力,像是被星之彩肆虐过的茂密丛林。
楚辞吃着果子,做着比对,
汁水充盈,果香浓郁,这是一种别样的甜,是无法从任何水果中感受到的味道与口感,但是就体验感来说,不如奕薇。
奕薇的果实口感极佳,每咬一口都能感受到在口腔中爆发出的潮水抵达最高处的韵律,那是既有短暂的爆发的,也有悠长的波状的,飘飘忽忽像是飚射的火箭去到云端,徜徉遨游在太空中的奇异口感。
可是实际上就算是奕薇,也在某些程度上不如罗切斯,因为罗切斯的这颗果实里有着比奕薇果实更加充沛的果甜汁水,这是一种浸润全身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汁水,不亚于在沙漠中的濒死之人发现了绿洲,更不亚于在绿洲当中发现失落古文明里记录的长生不老泉。
只能说两颗转生果各有千秋。
“下周五种几个人渣吧。”
吃下最后一口,楚辞心里想到。
花圃是该补充点肥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