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品的功效,乔银是知道的。当初他的手受伤,只几天就能养好,料想不会有大碍。
“怎么,乔姑娘是想与之结交?只怕……”卢源望了一眼远去的大叔。
“哈哈,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及时雨。”
笑银笑了笑,并没有再多做什么。他也知道,卢源对拉人入伙是非常反感的,哪怕在衙门也一样。于是便不再提这事,一同去吃饭了。
“累了一天,可得好好补一补!”
“行啊,我请客!……”
……
今年因为生员罢考,举子少了近三成。所以前后只用了五天,武科阅典便已一一考完。
接下来的笔试,就又要在号棚里关上一天了。
好在武科的文试只写经义,不写八股,总体要轻松许多。
最后一题,试题还让举子们以“白浪江”赋诗一首,算是为武科的结尾舞弄了一滴文墨。
这样直到会试结束后第六日,大典结束。
乾阳宫。
朝阳宫是大肃皇宫的三大殿之一,也是皇帝和朝臣们叫大起,议论朝政的地方。
千步见方的宫殿,一片片巨大的地砖光鉴照人。两行比合抱还粗的盘龙立柱,直抵九丈高的宫顶。
两行文武大臣,整齐的上殿肃立。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留着短须,戴平天冠,身着九团正龙服的中年男子。
他,正是大肃当今的皇帝。
“臣等参见陛下!”
上殿之后,文武大臣们纷纷跪地面君。为首的两位大臣则是躬首弯腰。
“众爱卿平身。”
皇帝面露微笑,微微抬手,又说道:“赐绣墩。”
太监便抬来了两张铺着明黄绸缎,靠背一尺,齐案高下的绣椅,分别摆在了两班大臣之前。
当前的两位大臣便一左一右,坐在了群臣之首。
皇帝便说道:“今次会试,虽是小有波澜,但多亏众爱卿鼎力维系,终究功得圆满!朕心甚慰。”
这位皇帝说话中气不足,武功修为似乎不高。不过大殿安静,也让人都听得清楚。
众臣齐声道:“全凭皇上运筹,臣等岂敢贪天之功?”
“哈哈哈哈,只要我们君臣齐心合力,何愁再有波澜?”
皇帝似乎很是受用,开心得笑了几声。似乎正要再说后面的话。
这时,坐在右首处的那位大臣却拱了拱手,打断道:“皇上!臣有一道太平本章,还请容奏。”
皇帝似乎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微笑:“司马大人,有何本章当殿奏来。”
“谢皇上。”
大臣听了,便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只见他轻轻一甩宽大的袖袍。整个大殿之上,仿佛弥漫出了一种古朴的意境。
这位男子也是五十出头的年纪,却保养得极好。
他须眉如剑,目如星辰,脸庞俊美,长身玉立。
任何人但凡看见他,似乎就能明白,为什么白面有须被称为美男子,为什么士大夫能引导数千年的中原文明,受人敬仰膜拜!
他就是当朝大学士,礼部尚书司马匡。
“臣启皇上!今次会试不顺,生员罢考,官中多惹人诽议。众人皆言,俱因洋务衙门之庸吏参加会典,才至使众士子羞愤,不屑为伍!臣以为,会试大典乃祖宗成法,万不可视同儿戏,随意变更。”
司马大学士的语气并不重,声音洪亮亦不震耳。就好像一位长者在代表着先皇,先贤,圣人,开导着懵懂孩童一般;让人听在耳中,就能感受无比的信任与折服。
他能批评我,都是无上荣耀的事情啊!
朝堂上,不少人心中都出现了这种感受,自然而然的开始赞同他的理念。
皇帝听了,脸上的微笑便僵了不少。但还是问道:“那依爱卿所言,理当如何?”
“还请皇上下旨,撤查此番会试录名官员。”
司马匡再开口,语气便严肃了许多,“以科场舞弊为成例,将今次大典之贡士作废,择期再取;对钻营国家大典的官员和考生,案律严查!太宗年间,就有戏子妄图谋取功名,有人可知大肃律例?”
旁边一位大臣顿时接了口:“戏子贱民,无科举资格!蒙混国家大典,凌迟处死!”
说着,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也附议!……”
“……!”
皇帝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容更僵了许多,好在没有消失。只等他们说完,也没有直接回答。
终于,坐在另一尊绣椅上的大臣也拱了一下手,开口道:“皇上,臣也有道本章要奏。”
他的语气很平和,但中气十足,似乎震得整个大殿都在嗡鸣。
这让不少附议的大臣们,脖子都短了一截。
皇帝听了,顿时也轻松了许多:“骆大学士,有何本章当殿奏来?”
“谢皇上!”
说着,这位骆大学士挺身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