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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不能确保所有的船员都能保持稳定的情绪。
……
天已经蒙蒙亮了。乔银和郎先生站在甲板上,双眼随着天边的微光逐渐闪亮起来。
郎先生再次打开海图,对照蛮荒大陆的方位,确定着“擎海群岛”的具体位置。
抬头望了一眼日出的方位,又望了一眼风向标。
乔银对身边的杨树说道:“老杨,指挥水手挂帆的时候,注意观察一下他们的情绪。”
杨树也心领神会:“末将明白。”
水手们并不是傻子。
他们的航行之所以顺利,是因为大舰从出航到现在,都是乘北风往南,还有洋流加持。所以同样是航行一个月,真实的航距比试航时要远上许多。
但抵达赤道之后,季风影响开始偏弱了:同样是北风,风向开始由西北转为了东北。东瀛寒流也在赤道附近转流向西,成为了赤道暖流。
也就是说,乔银他们的舰队将要搭乘的变为了信风,而且不再有洋流护航。
在其他地区,信风即便能吹过赤道,也是非常微弱的。但神洲大陆体量巨大,深冬一直持续季风向南输送,能影响风向的流动将更加深入南方。
只是这个深入是有季节性的,相当于微弱版的台风。这个季节过去,赤道将会进入无风期。
对远洋的海员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恐怖的决定。自有文明开始,远海的赤道以南没有任何记录。
所以在调整风帆的时候,乔银也悄悄观察了一下水手们的情绪,的确有人在交头结耳。
好在对大肃海军,仅仅一个月的航程并不会压垮水手们的意志。哪怕有人对此产生了怀疑,但在大环境之下,也只能跟着团队一起行动了。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
“起航!”
“起——航——!……”
随着瑚州号上再次传来了命令,三艘大舰也再度扬帆!
这一次,是真正向着前人从来没有探索过的海域前进了,真正的未知世界。
乔银也终于不在舰长室中闭关了,重新走到了甲板上,和郎先生拿着海图对照日轨和风向。
太阳在天空中的方位,以舰队的观测点来说好像没有变化。这是因为舰队一直追着太阳的轨迹在走,所以就连体感季节都没有大的改变。
不过以六分仪观测,太阳黄经在二百四十度。立冬之后,北风追随日轨逐渐渗透到赤道以南。
正如乔银判断的那样,他们穿过了赤道!只要追着太阳继续走,就能继续前进。
理论上这是一个壮举,伴随有巨大的风险的壮举。
因为南大洋西面的蛮荒大陆,在赤道附近就开始突然变窄。南安人当初还以为到达了大陆南岸,他们也是在这个方位测算出经线距离的。
就是说,之前的航线还在有意躲避南安人的话,现在基本上没有这种顾虑了。哪怕他们在海上被困死了,想成为敌人的俘虏,也得先有敌人发现他们。
最令人不安的,是季风的影响越来越弱了。
而信风只存在于赤道以南的狭长一圈,随着太阳夹角变化。如果航线稍有偏离,舰队就有可能被抛弃到无风带,在海上等死。
所以就连一贯胸有成竹,面对真火炎龙都不失理智的郎先生,如今都用脚在甲板上敲起了点子。
如此继续向南航行了几天,整体上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海员的精神负担却在无形中积累了一层。
在已知世界航行,和在未知世界航行,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特别是天黑以后,舰队为防止被信风甩掉,没有再选择直接下锚休整。而是把水手们分成了三班倒,继续保持舰队的航行。
这让一惯能平心静气闭关的乔银,到现在修炼起来都有些沉不下心了。曾经夸下的豪言壮语,也无法掩盖心猿意马,连道术观想都不能进入的事实。
好在乔银还能观想出悲母菩萨,能保证基本睡眠。
不过就是睡着后,乔银都有些不得安稳。或许是修炼轮回经过于投入,他依稀梦到舰队航行在了一个巨大的海洋瀑布,简直一眼望不到底,几乎就要掉下去!
如果大地不是球,真的有尽头的话,舰队最可能的结局或许就是这样。
不光是乔银,不少人的心里都有这样的恐怖。真正的天涯海角,尽头或许就是瀑布深渊。
次日早上起来,乔银用手抹着脸,身上全是热汗。
出了舱门,他看到带着微微黑眼圈的郎先生,关切的问道:“郎先生,您睡得好吗?”
郎先生哈哈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睡得好着呢!要不是想解手,差点没醒过来。”
说着,乔银又看见了指挥水手们换班的杨树。
“大人!”
杨树居然还是精神十足,向着乔银拱了下手!乔银感觉他的状态却不是装出来的。
这让乔银忍不住问道:“老杨,你后悔吗?”
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搭上信风之后,他们连返航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杨树说道:“大人说哪里话?杨树跟了大人,才活出个人样子!便是死了,也不后悔。”
一句话,直让乔银热血奔涌!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安定了,脑子里的思想开始集中了,一夜都难以定神的道术观想也恢复了。
或许乔银不曾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小卒恢复信心。
“好,说得好!兄弟!”
“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