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终于平复下来后,用手绢擦了擦眼睛。
她只问乔银道:“就是说,新政只是要整改庄园的土地,不是要圈走了?早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府上照办就是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乔银听了,顿时大喜过望,也过来朝她作了个揖:“夫人当真是深明大义,晚辈这里谢过了!夫人放心,新政首先就是保护私有财产,绝对没有圈咱家地的道理。”
“谁和你咱家……”
看着他的模样,祁夫人倒是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家里有个孩子,倒真能成为夫妻感情的粘合剂。尽管乔银不是他们的孩子。
祁云伟也松了口气,只说道:“夫人即肯成全,下官这里也谢过了!为了答报夫人,我和小乔也会尽力想办法,帮衬一下你娘家的。”
“帮衬?”
祁夫人望了乔银一眼,却再次摇了摇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帮衬大可不必。大戎当今的皇上,也是为了整顿官制才查抄了赤炎候府。不怕乔大人笑话,慕容家十个子弟九个纨绔,被抄家一点都不冤枉!你真去帮忙,只会沦为笑柄。”
“夫人倒是实在。”
乔银没想到,这位祁夫人其实是非常讲道理的人,和他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祁夫人微微一笑:“我若是非不明,当初也不会看上这个死鬼了。”
说着又瞪了祁云伟一眼,哼了一声。祁云伟也呵呵了一下,弄得乔银又有些尴尬。
但有一点,乔银始终没弄明白。
“赤炎候的后代虽不及先祖,但也没做过对不起大戎朝庭的事吧?怎么突然就被抄家了呢?”
祁夫人想了想:“恐怕大戎皇上查抄赤炎候府,还有别的目的?我小时候听阿玛他们聊天,说是慕容家在关外有一个宝藏!皇上抄了候府,很可能是为了得到这个宝藏。”
“宝藏?”
乔银和祁云伟顿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祁夫人便笑道:“乔大人来府中作客,结果到现在也才吃了一杯茶。如若不弃,一起吃顿便饭吧?宝藏的事,我也只是听老人们喝酒吹牛的闲谈,不如我们在院子里摆上点酒菜,边吃边聊?”
一听到吃,乔银顿时就乐开了花:“多谢夫人款待,我其实老早就想说饿了。还有……夫人也不必对我见外,就叫我小乔,小银都行。”
“好啊。”
祁夫人难得这么高兴。两口子带着个孩子,倒真有了点中秋佳节的氛围了。
祁云伟也难得有了兴致:“来人,摆饭!”
很快,祁府在花厅摆下了酒席,夫妻二人就请乔银一同饮酒赏月,气氛很是和睦。
在乔银的撮合下,祁云伟和夫人也不再像儒家圣贤推崇的那样相敬如宾了。
两人说着话,时而发笑,时而拌嘴,说的也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
乔银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阵欣慰。所谓家和万事兴,圣贤也好,小民也罢,总归都是人。
席间,祁夫人也把她小时候听到的事慢慢聊了出来。
……
原来慕容家并不是汝真人,而是索仑人。早年从龙大戎太祖皇帝,统一了白山黑水,族长被封为多罗贝勒,是为十固山执政王中的一位。
世祖皇帝入关后,慕容家负责留守关外。
索仑人英勇善战,却也不是没有头脑。慕容家先祖为了留条后路,早年间秘密积攒下了不少财宝,藏在了关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据说这个秘密,只有家中的族长知道。祁夫人也是听大人酒后失言,无意中得知的。
“我想,当今大戎皇上八成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据说赤炎候百余年的积累,都被江山壶一股脑儿装了!如果大戎朝庭得到这份遗产,至少相当于国库半年的收入。”
说到赤炎候如今的结局,祁夫人多少有些伤感。
祁云伟听了,更是感慨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赤炎候先祖从龙有功,无非想让子孙富贵平安,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难免让人唏嘘。”
“江山壶……”
乔银原本只负责喝酒听故事,可听到“江山壶”三个字,精神陡然就集中起来。
“夫人,您刚才说……赤炎候家的财宝,都装在江山壶里藏起来了?”
祁夫人有些不解:“是啊,怎么了?”
乔银望了祁云伟一眼,对祁夫人说道:“我见过时空间的法术,也听说过乾坤袋,江山壶这样的法宝!据说这种法宝里面自成天地,可以容纳很多东西,是逆天神器!如果赤炎候的宝藏真实存在,金银财宝都是其次,真正的宝贝就是那个江山壶!”
乔银显得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