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部队的分析总结以及训练计划表。
李骁虎把训练分成了两大块,共同科目和专业科目,明显的变化是,共同科目里的队列训练被大大地压缩了。
这份训练计划的问题在于,里面没有涉及到任何战术训练的计划。
“不搞战术训练,怎样打?”张笑皱眉说。
李骁虎笑着说道,“老兵多是劣势,也是优势。他们都完成了步兵连队所有的战术训练,没有必要把时间放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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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军事训练决定了战术训练,本来就是掌握了战术训练的老兵,基础上来了,战术训练的效果自然事半功倍。你看看,这些人的武装五公里越野没一个及格的,这里面还有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
“再看射击那一块,及格线以上的只有十一人。而投弹这个科目,一半的人投不过四十米。”
“咱们满打满算只有六十天的时间,集中时间突破三大科目,未必没有与第九旅的王牌连队一战之力。”
张笑好半天憋出一句,“我怎么觉得你是死马当活马医。”
“去你丫的。”李骁虎笑骂一句,“还没开始干就没了信心,这可不像东南飞龙的作风。”
张笑吃惊地看着李骁虎,“虎哥,你咋知道我是飞龙的?”
李骁虎拿出烟来分了,笑着说,“去年下半年,军区司令部侦察处在飞龙特战团遴选一名一线干部,为下一步特种部队改革做准备,你文武两方面都是第一名,没错吧?”
“你咋知道的?”张笑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和李骁虎相识也就一个多月,二人性格非常对脾气,关系突飞猛进。这其中有相似经历的关系。
张笑知道李骁虎是西北侦察部队调过来的,具体是什么部队不知道。
全军七大军区,有两个地方的特大还沿用“侦察”这样的老称呼,一个是西北,一个是西南。
这两支部队都是特别牛叉的,是经常“干活”的部队。张笑对李骁虎,心里面带着天然的尊崇。
别看张笑是飞龙特战团的精锐,当了八年兵,他只见过自己的血,和李骁虎那支部队没有可比性。
李骁虎说,“我看过你的档案,集团军特大出身,后进入军区直属的飞龙特战团,干了六年。嗯,符合我对副手的要求,所以我向侦察处要了你。”
原来如此……张笑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是上级派遣的,没想到是李骁虎点的将。
李骁虎正色道,“笑笑,信心很重要。”
张笑的神情严肃起来,重重点头,“我明白。”
末了,他补上一句,“能不能不要叫我笑笑。”
“行!”
外面,几个兵在班房门外闲聊,李奋和陈七靠着墙壁席地而坐,捏着香烟吸着。似乎聊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都呵呵笑了起来。
营房布局呈“门”字型,中间是天井式的大空地,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是水泥铺就的地板,这里便是极好的日常集合地点了。天井往南就是大门,相距距离有差不多两百米,这个地带则全是杂草,三个班的战士正在清理着杂草。
李奋说着话,不时瞟向连部这边,他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他已经想明白了,那强军战车老板就是那少校冒充的。
“什么意思?”有不明白的兵低声问。
陈七嘴快,瞪着眼睛说,“那家伙冒充强军战车的老板骗了我们五十块钱。狗日的穷疯了,还是少校呢。”
“啥?骗了你们五十块钱?怎么回事,快说说。”众人一下子来精神了。
这可是新鲜事!
买坐标不是什么好听的事,陈七顾左右而言他糊弄着,大家当然是不满意的。
这时,李奋冷不丁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把咱们拉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这一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当中来。
李奋看了看他们,横着气沉声说,“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按照惯例,咱们这些老兵里,除了要留转的人,其他人是不会再参加集训之类的任务。”
他弹了弹烟灰,目光一扫,压着声音说,“把我们拉到这里来,神神秘秘的,怕是要强制留转。”
“别扯淡了,留转还能强制。再说了,就我们这些人的素质,你看看有哪个不是垫底的。部队巴不得咱们赶紧退伍。”五连的大学生武星嘴一歪,道。
李奋当即问,“让你留转,你留不留?”
武星想都没想,摇头说,“我肯定不留的。”
李奋扭头问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张孝伟,你留不留?”
张孝伟是五连的文书。
五连有两个本科毕业入伍的兵,一个是武星,另一个就是张孝伟。偏偏这两个起点很高的兵,既无心留转,军事训练也搞不上去。
他吐了口烟,说,“我家里都安排好了,我不留。”
李奋一摊手,“看看,咱们这些人里,有几个愿意留队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在考核的时候真的尽心尽力了?说到底,是没有上心。要是上心,成绩会这么难看?”
“奋哥,什么意思啊?”陈七眨了眼睛问。
李奋一笑,“咱们这些人里大多是混子,混一天是一天,从新兵下连到现在,谁不是数着日子过,就盼着退伍那一天快点到。心不在部队,搞训练能搞好才怪。你们别这么看我,就说是不是吧。”
众人默然,李奋是说中了他们的心思。
他们的军事训练成绩垫底,可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比其他人差。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就是来混个从军经历的,得过且过,恨不得跟鸵鸟似的把脑袋扎地里。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要是用了心训练,谁垫底还不知道呢!
训练搞不上去的兵,思想大多不够端正,正如李奋说的,心就不在部队上,应付了事,能搞好才怪。
武星说,“留转名额宝贵,不可能强制要求留转,咱们算个屁啊。这里环境是差了点,反正也就两个多月时间,再忍忍就解放了。”
李奋看向连部,凝重地说,“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那少校冒充强军战车的老板四处打探咱们的考核情况,你当他闲的?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也不知道。”
这时,李骁虎从连部里走出来,抬眼就看到了这边几个开小差的兵,他顿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武星、张孝伟等人瞅见李骁虎,连忙熄灭烟头起身干活去,李奋和陈七扭头看了眼李骁虎,气不打一处来,倔强地继续摆烂。
李骁虎走过来,打量着李奋和陈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有些冷。
“站起来。”李骁虎说。
李奋和陈七慢悠悠地站起来,拍着屁股。
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临近退伍的老兵有多难管,得哄着,安安稳稳等时间到把人送走。
在那边清理杂草的兵们频频地往这边看,隐隐带着期待——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