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之后。
这节公开课便完美的结束了。
台上的王悦,与台下的郑华都松了口气。
对于王悦而言,这节公开课,讲的还是很成功的。
而对于郑华来说,三班的学生没有给他丢人。
特别是程行,刚刚的那一首小诗,估计能让周围来旁听的这些语文老师们,回去回味很久了,程行的这首小诗虽然很短,但意境却很深远。
这让郑华不禁想起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如果说天净沙秋思是用寥寥数笔,描绘出了一个极致的山水画。
那么程行这首小诗,从日出到日暮,让所有人都沉静了下来,去幻想只在诗词文章中才能出现的场景,那是不真实的,却正是他们心中所想,所念的。
谁不希望新的一天,有所念,有所期,有所盼呢?
谁又不希望,日暮躺下时,有喜欢的人躺在身旁,能不为未来而迷茫?
这首诗最绝的地方在于,每个人所想所念的人或事,都不相同。
但每个人都会因为程行勾勒描绘出的这个场景,去寻找属于自己幻想中的远方。
因此,他们脑海里出现的场景,也就是每个人最喜欢的。
这也是为什么姜鹿溪当时在看过程行的这首诗后,会觉得程行描绘的这个画面,会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期待的了。
哪怕是作为作者的程行,在写这首诗时,脑海里所期所盼的事情,也都与众人都不同,在日落时的粗茶淡饭那里,程行要的不是粗茶,而是有姜鹿溪存在的世界,有姜鹿溪,有淡饭,有良人相伴,一半一半。
这首诗,初觉只是宁静。
细思才是远方。
他的威力,存在每个人安静独处时的脑海里。
人只要有想象,便会对诗中的世界心生向往。
这首程行为了王悦的公开课而随意创作的尚未给其取名的小诗,在未来会随着《安城》第二部的出现而名扬天下,那时,它将会随着岁月流传下去,成为日后许多人相伴一生,或是孤独时拿来望向远方的精神食粮。
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会枯朽。
只有文字不会。
孔林为王悦鼓起了掌来,对着走向他的王悦笑道:“王老师,恭喜你成为安城一中的一份子,加入到安城一中这个大家庭中来。”
如果是往年,对于王悦这样的老师来说,只凭她的履历,就能不需要再上公开课,而直接招聘进来,因为王悦的任职履历是很辉煌的。
但这一年安城一中前来应聘的老师实在是太多了,其中都是实力作为优秀的老师,而且还不乏从别的市自降身份来到贫穷落后的安城一中的。
如果说程行跟姜鹿溪的八省联考,让安城一中名扬安城,名扬徽州省教育界的话,那么随着程行笔下的《安城》出世,安城一中就出现在了全国人的眼中。
因为在《安城》开头介绍作者的那栏中,别的作家,或是毕业于某某大学,没上过大学的,或者是毕业于某某高中,但此时尚未高考,还没有从安城一中毕业的程行,对其介绍的是,现就读于安城一中。
在《安城》,在各大百科上无数读者对程行,对《安城》的浏览中,安城一中,自然也与程行一道闻名天下了。
在看到孔林对其道贺之后,许多人也都知道王悦入职文科二班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作为同事,其他老师也都在此时为其恭喜了起来。
随着领导跟老师离去。
原本坐的笔直的三班学生们,终于在这一刻累的趴了下来。
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多好的坐姿。
这样装模作样的坐一节课,时间久了自然会腰酸背痛。
特别是周远,别人还有机会偷下懒。
他旁边坐着的就是郑华。
硬是腰杆挺直的坐了一整节课。
“刚刚,多谢。”姜鹿溪对程行道谢道。
如果刚刚没有用程行的答案,她自然不用去道谢。
但是刚刚用了。
这便算程行帮了她。
“谢什么,你之前不是也帮过我?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程行笑着说道。
“不是。”姜鹿溪摇了摇头。
之前可以是朋友,但现在不行了。
程行的思想已经不单纯了,他做朋友的目的肯定也不单纯。
现在想来,当时程行想跟她做朋友,抱着的目的就不单纯。
“也是,最开始确实只想跟你做朋友,但现在肯定不是了。如果只是朋友,那许多年以后,我依旧会留有遗憾,抱憾终生。”程行笑道。
对于程行这种近乎明牌的行为。
姜鹿溪很无奈。
换做别人,在知道对方有这个想法之后,是绝对不可能再跟他坐一块的,但程行,就算是她想换也换不了。
在前世,如果姜鹿溪是天上的明月,是许多人心里的白月光,那么那些如程行这般对其动过心,喜欢过她的,把她当做白月光的人,都只不过是凿壁偷光之人罢了,姜鹿溪不属于任何人,她也不是任何人的白月光。
她只属于她自己,像一轮清冷的圆月。
许多人抬起头就能看到她的光芒。
但却只能远远的欣赏,遥不可及,也触不可及。
中午放学时,程行打着伞,两人一起去了水房。
雪已经不像昨天那般大了,但还在飘着细碎的雪花。
那些雪花很小,沾到身上便会立马化去。
沾的多了,总归会让衣服变得潮湿。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只有零星几场小雪,但天总归是阴着的,没有明媚的阳光,冬天的衣服又那般厚,想要晾嗮个衣服都没法去嗮。
而望着旁边高高的举着伞,将伞放在两人头顶的程行。
她问道:“伱往我水卡里充钱是不是也是算计好的?”
“为什么这样问?”程行看着她带着口罩的脸颊问道。
“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交际,连打个水都得一起去。”姜鹿溪说道。
知道程行的意思,还与他并肩走在学校的校园里。
这绝对是不对的。
但冬天程行也需要去水房打热水喝。
而他恰巧又没有饭卡,充的钱也在她的饭卡里。
因此,程行想要去打水,姜鹿溪是没法阻拦的。
“这多简单。”程行将手里的伞递给了她,道:“你先打着伞去打水,我就在这等着,等你打完了,再把伞和饭卡给我,我自己再去打。”
“真的?”姜鹿溪看着他问道。
“当然是真的。”程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