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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延君一僵,孤清的眼底亮起一丝颤动,眸中冰火相交般地闪换着色彩,顿觉那根代表她的羽毛直直融到心底蠢蠢欲动的那片水面,由小小一圈弧形的浪花,不知不觉地翻滚出万丈高涛来。
他逼视着眼前女子,彷佛想不通,何以一个只有性欲关系的凤妃会晓得他隐藏得极深的秘密,深得他快以为自己当真是人们的神,无一点私心欲念
那些思渴一直被他压抑再压抑,压抑到一个他再也察觉不到的地方,自以为早已了断凡欲,殊不知原来欲望始终存在,只消一只手往那里轻轻勾拌,就像终于寻到出口一般瞬地爆发,不顾一切地冲破禁忌。
她说得不错,他是一个人,在心的反面暗藏着罪恶的凡人。“凤妃,与吾交合罢。”他重覆了一遍他的要求,清冷地抹去思潮的起伏,没有对她激昂的话语作出对等的情绪。
“您到底怎啦?突然跑过来要人与您交合,羞也不羞!”阿黛才不允许他如此敷衍过去,明知他心有旁骛地蕴藏着不明所以的意图,更不愿不明就里地与他交欢。
即便浑身已因他的提议烧上燠热难忍的欲火也要与他对抗到底。“吾以为这是凤妃心之所愿。”
“我有此愿皆因我心里喜欢您,所以渴望更深地接近您的心。凤延君,您呢?您喜欢我么?”她冷不防地探问,玉体已然爬上凤延君的胸膛,薄耳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他的心跳平稳沉缓,一声一声彷佛是穹苍彼方打响的沉鼓,规整得犹如这个万变的世间唯一的不变。凤延君僵愣着,听着阿黛道出她在性欲里所追求的,恍似求爱一般的花语惊动他好不容易重整出来的平静。
同时鼻尖回绕着一丝韾香,温温软软地包覆着他的心,忽然就像有一种莫名强烈的预感似的,隐约感觉到心律即将崩乱加快般的难以自控,猛地使劲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子。错误,犯了一次就不可再有。
“没有!”他不觉加重了话音,带了一丝急切的鼓燥。何为喜欢?他一直认为那是一种不能够被确实的虚幻,藉由空间变换而牵动情绪,往往令人产生爱恋的错觉,殊不知一切都只是欲望的变异体。他对阿黛确实有着性欲,而此刻几近狂乱的心跳,当然也只是情爱的错认。
“口是心非的男人您为何不愿承认?您并不是族人所认定的神,只是一个能为人所爱的男人。”阿黛向来带笑的脸浮上一丝气恼,附带着浅微得几不可觉的叹息。
凤延君冷硬地咬了咬唇,心底的颤动让他害怕道出错拼的字句“凤妃不是吾,怎懂得吾之处境?吾之欲因凤妃而起,欲了断之,只能以凤妃为终。”
人因贪欢而欲欲,而他因欲欲而烦恼,唯一可做的便是将之了断,欲至不欲为止。“您该清楚我的下场,没有了阿黛的时候,了断的可只是欲?”她因了然而轻勾的笑彷佛在睥睨他的看不透,又彷佛在为自身哀叹。他盯视她的眼神似是冻结了心火般的故作孤漠,无语地坚定着好不容易认定的决心,不欲再受她似是而非的诱惑动摇,维持着没有她时一模一样的清冷。
“也罢,您来罢”她伸手将红缎长裙逐步撩至大腿根部“把您的欲都泄了,才能了断哦。”
是摆脱,还是沉迷?当人在欲欲中浮沉之际,是否能明确找到欲望的尽头?他在女体温柔的包覆下益发蒸热,连同自以为冰冷的心一同放进去试炼着。
彷佛因为潜意识太清楚这已是最后一回的疯狂,到最后他再也分不清是他在操控着性欲,还是性欲在操控着他。
人总是将爱与欲连在一起,彷佛两者并蒂相生,缺一不全,殊不知无爱的欲更令人沉沦得无法自拔,许是好奇,许是困惑,引诱着人不断往浊海的深处游去,像是想寻获更多似地
他,无爱,因为那是一种禁忌,而在禁忌里,他尝到了欲的滋味,感觉到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
他迎来了不知第几个的凤妃,她用着毫不尊敬的轻佻态度挑战他的冷漠,殊不知原来真正挑战的却是他深埋的本能
那些他身为人的本能,包括人体结构带来的弱点,清清楚楚告诉了他,不论他再如何努力,属于人的那一面是永远存在的。
一开始他并不懂何以偏偏会对阿黛按捺不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便会豁然明白,她身上深深勾引着他的那一股媚惑,来自她不顾伦常规条而选择从心的自由,为人而没有人自制的枷锁,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她所不认同的种种理念,以一种他渴求的姿态活出他所不能的生命,于是他对她生出欲望,就像通过她表达他对世界的欲望一般。
这些秘密,在性欲被她激发的同时被重新提起,如一卷竹书般徐徐摊露,越拉越长,越到深处越能窥见他神圣光华背后的污浊不堪,却也越能窥见一个更真实的他。
阿黛戏弄他,调侃他,诱惑他所有属于她的面貌都是对待一个平常人的姿态,没有过往凤妃对他的尊贵身分所展露的满心虔敬,好似生怕染污了他的高洁般地诚惶诚恐。
在阿黛面前,他好像一般男子般地被人接近,被人了解,被人渴望着,被人侵犯着“您的欲,了断没有?”阿黛呼出紊乱而炙热的气息,在他颈窝间刺激着绷紧的肌理。
“吾问你,你为何如此不同于其他凤妃?我族虽无叛教之说。但你这般已属挑衅本教,其他族人何以容你?”他答非所问地朝她抛去一个深种已久的疑问。阿黛在放纵情欲中妖媚地笑了,喃喃地彷佛自言自语“是啊世间何以容我?”“告诉吾,你是否渴望着解脱?”
“何为解脱?倘若不为人所容,死亡是否唯一的解脱?人利己而容,异己而剿,到头来人能容的只有自己,凤延君,您说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