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砸窗户,冻死了两盆兰花,一盆作价三十块钱,这就是八十块钱。”纪元海说道。
赵成才失声叫道:“这么贵?”
“精心养到过冬的兰花,能不贵?”纪元海问道,“你刚才都能拿着塑料花给我开价二十,我现在给你开价三十,不夸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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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张是不夸张——可这就八十块了啊!”赵成才心疼不已地叫道。
“给我们铺子造成损失,你偷着乐,我们损失越大你越高兴;回头给你报账赔偿,你哭丧着脸,感觉钱太多了?”纪元海冷笑:“你们爷俩别手贱,安安生生地做你们的生意,能有这件事吗?”
赵成才有气无力:“行,行,八十就八十,我认了……我掏钱,行了吧?”
纪元海淡淡说道:“你急什么?这不还有第一次的情况吗?”
赵成才的心里面咯噔一下子:“你的意思是……还有?”
“第一次,你们趁着过年时候砸坏了我们铺子窗户,足足三天,铺子里面所有不耐寒的花草全死光了!”
纪元海说到这里,赵成才的酱紫色脸庞已经变得有点发白,嘴唇不断哆嗦。
当初他们父子俩偷笑开心,现在是彻底报应来了。
全都得赔!
“多……少?”
纪元海说道:“五百,总共你拿五百八十块钱吧。”
赵成才颤声道:“你这不如杀了我……我赔你五百八十块钱,我家里还怎么生活?”
纪元海笑了笑:“不服?不认?你可以再去找赵老爷子问一问。”
“你问问他,冻死一个花草铺子一半的花草,得赔多少钱,我跟你多要还是没多要。”
“但这,也太多了。”赵成才眼睛一转,看见自家叶子发黄的花草们,“你把我铺子里面花草也全弄死了,这要是算钱——”
“你这话别乱说。”纪元海说道,“这根本跟我没有关系,你是照顾不好,才把花养死了。”
赵成才气的险些吐血:我砸你窗户,我承认了。
你把我全部花草都给弄死,你不承认?一毛钱不赔?
这他妈还有没有天理,这还有没有王法?
“我得找老太爷说去——五百八十块钱太多了,再说了我这铺子里面这么多花草,总不能连个说法都没有。”赵成才小声说着,“我找老太爷问个说法去。”
“去吧,赵老爷子要是不同意,今天这事还不算完,我就在这儿等着。”
纪元海笑着说完,又给自己、王竹云倒了一杯茶。
赵成才快步离去。
王竹云喝着茶,笑道:“纪元海同学,我想我已经明白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是恶霸,你现在的表现,可是比恶霸还像是恶霸。”
“怪不得你说,你来了之后,想要报案的会是他们。”
纪元海笑了笑:“这话可真难听,你总得分清楚谁是正义的,谁不是吧?很显然,我就是那天降的正义。”
你是个鬼的正义哦……厚脸皮的奸商还差不多。
王竹云端着茶杯呵呵直乐,里面茶水都一晃一晃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是开了眼,也挺刺激。
纪元海可真跟其他人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过了大约又是半个小时,赵成才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老太爷给我两条路,我选,你也选。”他闷声说道,“第一条路,我照你说的价格,赔偿五百八十块钱。”
“第二条路,我这铺子里面所有花草,折算五百块钱全给你,我赔你八十块钱。”
纪元海笑了:“就凭这些快死的花草?就五百块钱?”
“还是第一条路吧。”
赵成才哭丧着脸说道:“第二条路还没说完,如果你愿意选第二条路,从今天之后,我专卖塑料花跟装饰品,再也不卖真正花草了。”
“整个菜市场,就你们一家花草摊子。”
纪元海放下茶杯,略感意外:“哦,这个诚意真不错啊!”
“这两条路,你选,我也选。”
“你们赵家的老太爷还真是高明,这一下子咱们就可以达成合作了。”
“赵成才,我选第二条路,你选哪一条?”
赵成才心里面暗暗想道:我他妈哪一条也不想选,可我有办法吗?
他是不愿意出第一条路的五百八十块钱,又不想选第二条路,放弃花草生意专门做装饰品。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他根本顶不住。
要么赔钱,要么退行。
一开始赵成才是绝对不愿意退行的,后来仔细想了一下,才感觉第二条路算是无奈之下最好的选择了。
他家继续做花草生意下去,根本争不过姓刘的一丈青,再干也是亏本白干,这条生意路,其实已经干不下去了。
搞其他花样,还搞不过一丈青和姓纪的。
还不如听老太爷的,借这个机会全退了,转行卖装饰品、假花。
“我,也选第二条路。”赵成才闷声说道。
“好啊,那么从此之后,咱们以和为贵!”纪元海笑着伸手过来。
赵成才哭丧着脸,跟他握了握手。
掏出八十块钱,递给纪元海,随后把店里面所有花草都搬出来,示意纪元海搬走。
看着这么多叶片发黄的花草摆在一起,赵成才心里面总算是有了一点快意。
这些花草都快死了……
姓纪的刚才下黑手,肯定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吧?
等于就是他花了五百块钱,买回去一堆死掉的花草,心里肯定后悔死了!
纪元海倒是还不知道赵成才心中自我安慰,已经想通了很多,跟他要了平板车,把花草装了一平板车。
让王竹云留下来照看着剩余花草,纪元海慢慢拉着回了自家花草摊子。
刘香兰听他说了原因,眉开眼笑:“这口恶气不光是出了,咱们还赚大了!”
“往后县里面的生意,全都是咱们家的!”
一边说着,一边连忙帮忙卸了平板车。
纪元海又拉了一平板车花草,总算是把赵家花草摊子的所有花草都给拉回来,然后把平板车子还回去。
王竹云跟着回来,打量着这些发蔫的花草:“这些都还能活吗?”
“能活,就差一点水!浇点水就行了。”
纪元海笑着,给这些花草浇了水,这些花草果然都渐渐精神起来。
王竹云在一旁看着,不由自主地拍手。
纪元海种花草,真是有一套!
时间也不早了,纪元海忙碌了半天多,总算是把花草摊子的最后一个威胁给搬掉了。
从今之后,可以放心经营,再也不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买了点吃喝,跟王竹云、刘香兰一起吃了午饭后,纪元海下午也就回了小山屯。
王竹云也去了王老家里,绘声绘色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王老听后,不免有些愕然,随后笑道:“小纪竟有大将之风啊。”
“再过四五年,他大学毕业之后会有什么选择,又会有什么成绩,我现在都有点期待了!”
王竹云问道:“您看着,他跟我爸、白主任这样的人比,怎么样啊?”
王老摇摇头,不愿意说。
王竹云却是好奇心上来了:“爷爷,您就点评点评吧?他们三个在您眼里,还不都跟看手掌纹似的,一眼都看明白了?”
王老被她恭维了好几句,终于笑了:“行,我就简单说两句。”
“论聪明才智,你爸、姓白的、小纪,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傻的,但是他们各有各的聪明特点。你爸喜钻营、难免显得无情,姓白的善于自保、难免因此胆小,小纪年纪轻、有些事情还显得稚嫩。”
“但要说,我最欣赏谁,当然还是小纪。”
“种花草只是本事,心术正不正才是根本。小纪比你爸、姓白的都好点……不过,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人都是会变的。”
“我曾经也以为你爸二十岁的时候就是他往后的样子,应该就是那样一个挺好的孩子,后来证明,我看错了。”
王竹云点点头,默然不语了。
她不想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