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文景看看小孩们,又看看他手捧着跟果针,第一眼就看向年糕儿:“年糕儿,你咋好好的玩起果针了?这玩意儿特别硬,夏天的时候有小孩儿不爱穿鞋,能把脚扎破了。咱家还有大金宝呢,万一大金宝拿了玩,会扎伤手的。”
年糕儿别过脸:“哦,我忘了咱家还有大金宝这事,那我下回不玩了,爸爸你给我,我把果针丢掉,免得扎伤大金宝。”
年糕儿从年文景手里接过剩下的果针,跑出去丢到路边了。
年糕儿:“爸爸,我丢掉啦,我下回不玩啦!”
年糕儿说完这话,就跑去看年文景的自行车,“爸爸,自行车的车胎要是坏了,自行车还能骑回家吗?”
年文景:“车胎要是坏了呀,那车胎里的气就没了,车胎里的气没了的话,车轱辘就滚不动了。如果强行骑回家,那里面的内胎就废了,没法用。”
秦富贵:“叔,要是自行车被果针扎了一下会咋样啊?”
年文景:“果针啊?果针不够长,所以正常情况下很难把内胎扎破,不过要是运气不好,被一根又长又粗的果针扎到,内外胎都破了就麻烦了。”
秦富贵跟年糕儿对视一眼,咦?那他们摁了两个果针进去,这是不管用啦?
凌寄偷偷问年糕儿:“你挑的果针是啥样的呀?”
年糕儿:“我都是挑又大又长的戳的,就是怕车轮胎太厚了,戳不进去呢。”
凌寄:“那就行,就算今天叫他们回家了,那以后他们也得换轮胎!”
秦富贵:“熊小茂说换轮胎可贵了!”
年文景好奇:“你们几个今天干啥了?咋突然问这事儿啊?”
年文景说着,低头检查他的自行车后轮,“年糕儿,你没对爸爸的自行车干啥吧?”
年糕儿:“爸爸你说啥呢?那是咱家自行车,弄坏了还得买新的,多花钱啊?我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吗?”
年文景抬头看着年糕儿:“呃……那肯定不是。”
年糕儿:“必须不是啊!”
说完,年糕儿跑进去了。
不多时,她就带着大家去年老爹家看电视去了。
丁秀跟王华莲在屋里说话。
今天家里出了这事儿,说难听点也确实叫人看笑话了。
丁秀自然不在乎村里人咋说,但是王华莲可是年糕儿好朋友李楠楠的妈妈呀,丁秀要替年糕儿着想,自然要跟王花莲解释一下。
王华莲:“姐,你解释了,我听孩子她舅爹的话,大差不差听出来了。说句难听点儿的话,乡下女人的命啊……”
王华莲苦笑一声:“我都懂。”
女孩从出生起,就不断接受家里大人一遍遍的教育,她们是女孩,是大姐二姐三姐……就该照顾弟弟妹妹,就该帮衬兄弟姐妹。
家里的东西你们不能惦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的家以后是婆家,不是娘家。
女孩一旦嫁了人,娘家就不是你们的家了,家里的东西都是给儿子留的。
嫁了人女孩就该帮衬娘家兄弟,就该倒贴娘家,要不就是不孝,就是大逆不道,会被千夫所指。
在乡下,嫁人的女孩只要有弟弟,就没有不帮衬兄弟,不倒贴娘家的,人人如此,无一例外。
所以一旦出现一个不愿意帮衬娘家的女人,一定会被娘家村子里的人背地嚼舌根。
要么说嫁的男人没本事,没贴倒贴,要么说嫁了人就顾着小家,不顾娘家死活。
丁秀今天的拒绝了她父亲的要求,对于丁秀父亲来说就是天塌的大事。
这是极少数拒绝娘家父亲要求,坚决不肯给娘家兄弟钱的闺女,作为乡下大男子主义的大家长而言,更是难以接受的。
丁秀:“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别说我家里条件不好,就是我家里条件好,我也绝对不会出这个钱。我自己的孩子还做不到,想吃啥就吃啥,我自己家的屋还是丁头舍,我给别人盖大瓦房?想什么呢?”
王华莲握住她的手:“姐,你别生气,不值得。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一时赌气,不是跟谁置气,做了决定就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你自己和你的家人,比所有人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