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就找了同村的一个姓宋的妇人上门说媒,结果被拒绝了,然后崔公子恼羞成怒,就想…想……想抢了沈姑娘进崔府。”
“但是沈姑娘不常离开村子,崔公子就又找了姓宋的妇人,说让她想办法把沈姑娘引出来,并帮他将人抓住,事成之后会给她二十两银子。”
“我们不知道姓宋的妇人是谁,都是听管家跟崔公子说的,但是听说那个姓宋的妇人有个读书的儿子,腿断了,急着用银子。”
“胡说…巧合,这都是巧合!”
周家娘子已经吓坏了,尤其是胡县丞看向她的时候,吓得直咽唾沫,“我就是帮着说媒了,但是没有参与抓人的事情,我没有。”
胡县丞没搭理她,正好这个时候,官兵将画像上的几人也带了过来,有男有女,齐刷刷地跪成一排。
“这人,你们认识吗?”
胡县丞指着宋秀芝,跪在地上的几人看了一眼,当即就认出来了,“认得,那日在街口,这妇人帮着崔宏志抓姑娘来着。”
“是,当时那姑娘吓坏了,跟她说了很多,她就抓着人不放,后来那姑娘就被崔宏志给带走了。”
“我也瞧见了,就是这个姑娘,她被抓走以后,崔公子还给了她一个荷包,说什么银子。”
啪——
惊堂木一拍,胡县丞脸上阴云密布,“宋秀芝,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我错了,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民妇知道错了,民妇也是走投无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
“您原谅民妇这一回,民妇再也不敢了。”
胡县丞却听不得这些,“你走投无路,就谋害另一个无辜之人,更何况你之前拒不认错,还满口脏话,本官岂能饶你?”
“来人,让宋秀芝按下口供,杖十板子压入大牢,待本官上奏知府衙门,再定你的罪。”
原本这种小事,县令就能判决的,但奈何胡县丞如今是暂代之职,自然得往上报,不过这种贩卖人口,也就是徒三年了。
“不要,大人不要啊!”
“天佑,天佑你救救娘,娘不想坐牢,你救救娘啊……”
周天佑的视线落在沈东篱身上,“这就是沈姑娘想要的结果?我娘被判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东篱起身,看都没看周天佑一眼,“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
周天佑见沈东篱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娘?”
虽然《大秦律》并无谅解赦免罪行的规定,但是四书等均有记载,如果沈东篱愿意宽恕周家娘子,官府县衙会对此进行考量,从轻或赦免罪行。
如今这桩案子盖棺定论,能改变的此事的,就只有沈东篱,只要她松口,母亲就还有被放出来的机会。
沈东篱看了眼自己被抓着的手臂,抬手拂了下去,“我不会原谅她,如果你再纠缠,我还要跟官府告你个诽谤之罪。”
周天佑一愣。
“村中的谣言,不是你散播的吗?你想逼我上吊自尽。”
沈东篱这话,让周天佑下意识的松开手,心中跟着慌了几分,这个沈东篱,她怎么会……她连诽谤罪都知道?
从官府出来,汀兰忍不住嘟了嘟嘴,“姑娘怎么不把周天佑也一纸诉状送上公堂?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大秦律》虽然有此律法,但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形同废止。”
“就算我一纸诉状告了,且不说明水村的人不会来作证,胡县丞也未必真的能治周天佑诽谤之罪。”
“所以吓唬吓唬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