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打断了胡县丞的话,视线落在马文浩身上,“这位学子说得也不无道理,胡大人何必着急?”
“大人,他……”
胡县丞还要说什么,被御史中丞打断了,他又看向傅文修,“文修,你怎么看待此事?”
“胡大人和这位学子说的都有道理。”
傅文修起身,朝着御史中丞微微拱手,“下官以为既然经常派大人和下官来审理此案,便要找到十足的证据才能下定论,否则很容易就是一桩冤案,稍有不慎,就会让天下学子寒心。”
御史中丞点了点头,“这话说得不错,院试泄题非同小可,不能如此草率下结论,既如此,文修你有什么想法吗?”
“既然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位马学子有抄袭之嫌,下官以为是否先将人放了?”
傅文修这话说完,胡县丞赶紧打断,“这不行,这人放了,万一跑了怎么办?”
“这好办。”
御史中丞看向马文浩,“本官现将你放了,但你嫌疑尚未解除,需得随叫随到,在本官未允之前,不得擅自离开永安县,你可能做到?”
马文浩眼珠子一转,“小民能,当然能。”
“那好,本官今日就放你归家,但你记住,若是离开永安县半步,本官就默认你有抄袭作弊之嫌,直接下狱不问证据,可明白?”
御史中丞这话说完,马文浩当即干脆利落的点头,“明白,小民一定配合大人。”
胡县丞在上面坐着,急的团团转,这怎么能说放就放呢?
但他一个小小的县丞,人微言轻,只能干看着着急,却又没别的办法,直到马文浩走了以后,他彻底跌坐在椅子上。
“中丞大人,傅大人,人放了,接下来两位大人打算如何审理此案?”
御史中丞和傅文修对视一眼,旋即笑道:“鱼饵撒出去,自然是等鱼上钩了。”
胡县丞瞪大眼睛,啥意思?
难不成这马文浩被放出去,是两人撒出去的鱼饵?可这种时候,谁会上钩?生怕沾染上关系好吗?
御史中丞站起身,“胡县丞,你理一下院试今年考上秀才的名单,包括他们的家世背景以及在哪座学府读书,平日里学问和人品如何,越详细越好。”
“另外将这些人的考卷都拿给我,本官要一篇一篇详看。”
听到这话,胡县丞来了精神,“下官这就去办。”
走了两步,他回头看向两人,“对了大人,今日可是要住在县衙?还是下官为两位大人订两间上房?”
御史中丞抬头,“就在县衙,此番过来也不是游山玩水,住什么上房?更何况本官瞧着你这县衙挺干净的,很不错。”
“那下官这就派人去将住处打扫出来。”
等胡县丞走了以后,傅文修看向御史中丞,“大人觉得这次院试跟袁知府有没有关系?”
“还有这个胡县丞,只是暂代县令一职,竟然能越级上奏京城院试泄题,下官觉得他也有些问题,会不会……”
御史中丞抬眸看着傅文修,“胡县丞背后站着谁,不是你我该揣测的,我们要查的是院试泄题一案。”
“文修,你是科考出身,但你不了解寒门学子想要出人头地有多不容易,这次泄题一事关乎民心稳定,不能马虎。”
傅文修赶紧点头,“是,下官明白。”
御史中丞点了点头,“胡县丞去调卷宗,还得些时辰,怎么着也得晚上了。”
听到这话,傅文修没有说话。
御史中丞又笑了笑,“来都来了,便去见见吧,有什么话也得说开了,十几年的兄妹,难不成说放下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