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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县令抓住理说,二弟擅闯法场,要求监斩官处置。监斩官被他僵住,又不想派人驱逐李宽,就在那里吵闹。”
“吵闹一会子,政事堂总理大臣竟然真有手令下来,说是暂缓行刑。监斩官拂袖而去——那些犯人又都押回去了。只有裘喜子被邵伯悌要强行带走。”
“爹爹因此急火攻心,在那县令背后打了一板凳子,头打破了,当场昏迷送到医学院去了。”
李太后听了扶额叹气,发怒道:“没一个省心的!如今皇帝大力提拔任用勋贵,文官早就一肚子火气。你们如此这般,岂不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让我怎么处?”
李高道:“太后说的是。如今家前后门已经被文官堵了——我这不是编瞎话,我是爬墙头翻到诚意伯家里,从他家西角门才坐上马车来请见。要不是如此,还不得出来哩。”
李太后叹气道:“皇帝要处置,怎么的也得告诉我一声——你想让我干什么,到时候说不行吗?”
李高苦笑道:“我这舅舅和他姥爷,在皇帝面前没一点面子......”李太后骂道:“失心疯了!做谁姥爷、舅舅呢?”
李高吓了一跳道:“我是说武清伯一家在皇帝心里,比不得那个县令。我听说皇帝把邵伯悌好个表扬,说他是真正把‘民心民意’装在心里的官儿表率。”
“要是那县令救不过来,爹爹性命难保。就算皇帝为了孝道不至于难为那个......武清伯,但搞不好将爵位收了去,太后妹妹脸上可不好看。”
李太后听了道:“最好能把爵位收了去,让你们一家喝西北风才好。此前仗势欺人,到处占股,每次来我这里,就没有一件正经事。”
话虽然如此说,但此时已经是万历十二年,皇帝要真想收拾武清伯,太后一点办法也没有。此前的武清伯多次请见,皇帝都婉拒了——说明这皇帝与自己娘家毫无亲近之意。
李太后只能打发了李高,自己等皇帝来请安的时候问问皇帝对武清伯有什么章程处罚。
朱翊钧见李太后担心,忙安慰道:“那县令在医学院里醒来了——让武清伯带点金子、银子去看看他,毕竟民不举、官不究。若他不依不饶,武清伯这个伯爵要降等。”
李太后听了有些不悦,但也不敢以家人私情以害国事——武清伯这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只好转了话题道:“那裘喜子说些什么?若真立了功劳,他刑罚也降等?”
朱翊钧摇摇头,想了想才道:“裘喜子知道的也不多,国安局正在分析他所说的真假。若真立了功,给他家些赏钱,刑罚却未必能降等。朕想,天下人若都有了功过相抵的念头,严刑峻法也必然废弛。”因为裘喜子交代的内容需要进一步取证核实,宫中人多口杂,朱翊钧就打个囫囵语儿。
李太后听了,不由自主念了句佛。朱翊钧笑笑道:“太后不必忧心此节,为了皇家体面,这裘喜子也活不成。而且,密云盗掘案发后,明年要在天下进行扫黑除恶——要狠狠杀上一批。连他们背后给他们撑腰壮胆的,都要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