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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因为,因为一些原因,我中学以后的课程都是函授,是坚州一所私立大学函授毕业的。”源稚女有些羞愧的低着头回答。
“已经毕业了!?看不出来啊。”
“嗯,四年课程,我两年学完,毕业论文和答辩过了就毕业了。”
闲扯之间,越师傅已经做好了拉面。
“非常感谢!我,我之后会送钱回来的。”源稚女急忙道谢。
越师傅摆摆手在源稚女对面坐下,仔细端详着他那张比许多女孩都美艳的脸,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深重起来——像是从出生就被带走的孩子暮年终于归乡,明明哪里都不认识,却又感觉哪里都如此熟悉。
“风间同学,是被人欺负了吗?”越师傅为源稚女递去筷子,同时问。
“没……也不算。”
“那是……打架了?我能问问原因吗?”越师傅摸出一盅清酒给自己倒上,随后放了两个杯子给源稚女也倒了一杯,“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风间同学,可以请你陪老头子我喝点吗?”
“荣幸之至。”源稚女礼貌的垂首,双手接过酒杯。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风间同学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咳咳,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越师傅说着说着,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急忙喝了口酒。
一个糟老头子对着一个美的像女孩的男孩子说什么一见如故,还请吃饭喝酒……这是什么奇怪小电影的展开?
未曾想,源稚女竟也是点点头喝了口酒,恭恭敬敬的回答:“其实,我对越师傅也有这种感觉。或许,确实有什么特殊的缘分呢。”
越师傅哈哈大笑,源稚女则主动替越师傅将酒倒满。
“既然如此,风间同学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不妨与我说说,或许老头子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源稚女给自己酒杯倒满一饮而尽,白净的脸色略染上了些淡粉色,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阵变换,最终有些哀怨婉转的低头轻声说:“我,我想我哥哥了。”
“哦,哥哥?既然是亲人,思念了便去见他就好,还是有什么阻碍?”越师傅问。
“我,我以前做些了错事,是很严重,不可饶恕的错误……可那并非我本意,真的,真的……不是我本意。”源稚女说着,按着额头哽咽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哥哥解释,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可我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亲人,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不论犯了多大的错,也许所有旁人都无法原谅,但一家人总归是可以和解的,只要你认识到错误,坐下来说清楚就好了。”越师傅劝道。
“越师傅……有些事,正因为是自己的家人所为,才更加的无法原谅。”源稚女悲哀叹息。
越师傅正准备倒酒的手猛然一颤。
是啊,这个道理难道不是自己最明白吗?
曾经他在修道院相依为命的母亲,陈妈妈不就是如此吗?
最后陈妈妈自杀,不就是看到了那场罪孽深重的战争惨状,而挑起和支持那场战争的却是他——是母亲最爱的儿子。
越师傅心如刀绞,他想,若是真有轮回或是天国,陈妈妈或许到现在也不会原谅他的。
好在,就算真有天国,他觉得也没那个资格升入其中,罪孽深重的他只配下无间地狱。
越师傅直接提起酒盅狂饮,随后眼神变得冷硬起来。
“抱歉抱歉!越师傅,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源稚女急忙低头道歉。
“风间同学,道歉的话不该和我说。你刚刚没说错什么,反而说的很对,有些罪就因为是家人所犯才更加难以原谅。”
“但是,一家人,不论是上天国还是下地狱前都该把话说清楚,都该再见一面。犯错的是我们,不要让亲人为我们忏悔,背负着我们的罪和恨离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原谅我,但我却必须告诉她……”
“我做错了,也知错了,罪孽在我,该受惩戒的亦是我。但我,一直爱着你,想念你。”
源稚女呆呆的看着越师傅,他作为牛郎界的天花板,看人的本事亦是一绝——上一世他就察觉了路明非的不寻常;现在也一样,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是个至少七十多岁的拉面师傅,可在源稚女眼里,他眼里却藏着统领万军的皇帝般威严。
他苍老脸颊上的沟壑如烽火刀剑留下的刻印,里面流淌着铁血悲怆的过往。
所以,真的是他吗?
源稚女嘴唇微颤,却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
“风间同学,吃完这碗拉面就去见他,见你哥哥吧。如果真的做错了就认罚,若真的有苦衷也要如实告诉他……谁都可以不知道你的委屈,谁都可以不理解,可既然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至少能听你把话说完吧。”越师傅望向远方,阴沉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缝隙闯出一道微弱的光。
“多谢款待。真的非常感谢您越师傅。”源稚女起身鞠躬,他回头时似是笑了。
天空阴云从那道缝隙处开始崩碎溃散,世界越发的明亮起来。
“越师傅,以后……我还能来吃面吗?”
“当然,随时恭候……”越师傅也笑了,“只不过,下次就要付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