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让路明非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要抽刀格挡后撤。
然而上杉越却再度上前一步,一脚踩住路明非长刀刀背,随后挥刀连斩路明非的双臂、腰侧,随后一刀刺穿了路明非的小腹,抬脚将他踹了出去。
一旁观战的绘梨衣见状,立刻就要起身阻止。
上杉越却抬手制止了她,沉声道:“绘梨衣,事后你再怎么怨我我都认,但今日若不让他彻底成长,我绝不可能放心的让你和他走的。”
路明非咳出一口血,再度站稳了身形。
不要死立刻开始作用,几秒钟就修复了大半伤势,但那疼痛却实实在在的久久难以散去。
“哥哥,其实只要你一声令下,什么狗屁‘皇’,来一卡车我都帮你搞定,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还是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多丢人啊?”
风止,落叶顿于半空,飞鸟保持着振翅呆在树上,西装革履的小男孩整理着领结走到了路明非身边。
路鸣泽。
“怎么,不是不能交易了吗?还是又有大礼包?这一次你不怕‘公司’垮了吗,尽做些亏本买卖。”路明非擦去唇角血迹轻笑着问。
“哎呀,这一世条件有所变动,但我唯哥哥马首是瞻的心却不变啊!”路鸣泽嬉笑着回答,“呐,打白王时那种十几倍增益的大礼包是安排不了,但略微提到70%,或者暂时给个100%增益都是可以的。”
“你们公司不会真的要倒闭了吧?怎么和清仓大甩卖似的,这些上一世不是都要四分之一条命吗?”路明非疑惑地问。
“有人替你给了。”路鸣泽诡异的一笑。
路明非浑身一冷,似是想到了什么。
但他又感觉哪里似乎隐隐不对……
路鸣泽走到上杉越身前,眯着眼睛比比划划,随后说:“哎呀,别想那么多辣哥哥!我帮你暴打这老登一顿,免费的,如何!?”
路明非沉默片刻,摇摇头。
“免费都不要吗?”路鸣泽惊讶的回头。
“他是我老岳父哎,再说,对练而已又不是生死搏杀,还用不着你出手。”路明非回答。
“可哥哥,你现在的状态和战力确实远远敌不过这老登,一会儿打输了怎么办?你心爱的姑娘就带不走咯。”
“我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输?”
“白王血裔确实是怪物,哥哥你的血统可以碾压他,但真刀真枪的拼技术就不行了啊。”路鸣泽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这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很蠢哎。”
“就因为是弱项,才要加强啊,不然我那么多天不是白挨打了?”路明非说着突然挺直了身子,大笑着喊道:“不用你我也可以!”
他握紧长刀眼神变得坚硬如铁:“我已手握刀剑,除了自信,再不需要更多。”
路鸣泽微微皱眉,随后看向房檐下那个一脸担忧的女孩,低声问:“是她改变了你吗?哥哥。”
“哥哥,这个女孩严格意义上只是个‘冒牌货’而已,可我没想到她带给你的改变甚至不亚于陈墨瞳。”
“原以为你还是会和曾经一样缩在角落,懦弱颤抖,自甘堕落,把自己一个可以吞噬世界的怪物伪装成一无是处的小丑;”
“可这一次,我甚至都没有刻意去引诱你,你却已经主动握住了刀剑,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路明非却回答他:“不论绘梨衣降生的原因是什么,幕后之人给她安排的身份又是什么,可她对我的爱从来如假包换。”
“所以啊,在我眼里,她就是最真切,最可爱的女孩,不是谁的替身,就只是她自己而已。”
路鸣泽回头看向路明非,摊手叹息道:“可惜啊哥哥,你真正的权与力,永远都是我啊,你总会需要我的,一直如此。”
路明非低声道:“或许我需要的从不是你给的交易和权与力,而是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你总会出现。”
路鸣泽黄金瞳里光芒震动了一瞬。
“所以现在,交给我就好。”路明非再次咬牙,双手握紧长刀俯身。
路鸣泽跳下楼台,垂眸片刻冷笑一声道:“那我就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吧?哥哥。”
他弹了个响指,身形消散如烟汇入了风里,仿佛从未来过。
大风再起,落叶破碎,飞鸟振翅而逃。
上杉越暴喝一声,持刀冲向路明非,这一式竟正是源稚生最得意的杀招——心形刀流·四番八相·罗刹鬼骨!
地砖在他的猛踏之下碎裂,他这一瞬的速度竟然破开了音障,羽织上流动起水纹般波动随后在极速摩擦中起火!
庭院里空气骤然冰冷,巨大的杀机如雪崩般将路明非掩盖,他一瞬间竟有了种逃无可逃的战栗。
若退无可退,那便不退,亡命之徒,本就无路可退!
“我——”路明非嚎叫一声,长刀拖地划出灿烂火花,上杉越的刀尖在他的黄金瞳里极速放大,就在刀锋抵至他眉心前一尺之际,他迎着那索命死神般的刀锋踏步向前,随后骤然矮身偏头拧腰转身。
长刀在他身后地砖上拉出一道弧形的火线,随后猛地上撩!
“做得到。”路明非额角流下淋漓的鲜血,横刀于前,深深喘息。
炽烈刀风将上杉越燃火的羽织吹拂升天,凛冽寒意震断了他的头巾和绑着白发的头绳,风中羽织大袖投下的阴影正如少年振翅腾飞的心。
上杉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开裂的剑道服,摸了摸藏在下颌白发里那道细微的伤口,随后转身扔掉了长须弥虎彻,似是笑了。
“践行饭就不做拉面了,收拾一下,去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