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兄两口子等不及直接去北极了,他让我交代你和你的小女友——直接北极见,坐标就按之前发给你那个。最近我也有点事要处理,没事就别联系了防止被追查到……如果有事,那更别找我。”
“Ps,请吃饭除外。”
路明非看完消息后收起手机,笑骂了一句:“芬狗。”
他抬头看向舷窗外淡蓝色的海,突然有些恍惚起来。
他好像离自己曾经向往的生活越来越远了,但出奇的没有一开始那种惶恐不安反而越发坚定和习惯了,正准备低头继续写东西却耳朵微颤,背后少女蹑手蹑脚的接近被他尽收耳中。
路鸣泽并未说给他什么大礼包,但自从南朝半岛一战之后他各项身体素质却也又有了提升,但具体极限他也没测试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大舅哥多过两招了。
路明非阖上本子假装没听到身后响动,抬头张望着窗外做发呆状,大约半分钟后几缕红发垂落在了他肩头。
“明非哥哥,在写什么?”绘梨衣凑到路明非耳边小声的问。
“哎呦!吓死我了!何方妖孽!?”路明非回头嬉皮笑脸的伸手轻弹少女额头。
绘梨衣双手捂着额头,却还是在睁着水灵灵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路明非面前的小本子。
“小秘密,下次生日的礼物,可不能提前偷看。”路明非笑着说。
绘梨衣生日正好是圣诞节,12月25日,这次生日路明非是陪她回瀛洲和上杉越、源氏兄弟一家人一起过的。
这也是那么多年以来,这个被当作人形兵器圈养的女孩第一次和真正的家人、爱人一起,庆祝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
那天路明非和上杉越都喝多了,路明非拉着准老丈人险些在关公面前歃血为盟,还大喊着:“绘梨衣,以后!咱才不管这鸟世界喜不喜欢你,反正我们喜欢你!”
说完,他转头问和他勾肩搭背的上杉越:“我说的对吧,越老哥!?”
“说得好啊,明非贤弟!来人啊,赏!把那副……长谷川等伯的七贤图真迹赏给我贤弟!”上杉越大概是喝高了梦回当年初到瀛洲当“影皇”的时候,张口闭口就是“赏”。
甚至还要给两个儿子一人安排十个歌舞伎,好在他开口后突然想起好大儿都有家室了,临时改成了赏他们一人十个牛郎陪侍。
虽然喝的是有些疯了,但路明非还是能清楚记得绘梨衣那双红瞳里映出来的欣喜,像是两颗会笑的太阳。
自然而然的,他也就计划起了下一次绘梨衣的生日惊喜,还有下下次,再下下次……
绘梨衣乖巧的点点头,在路明非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一同看向窗外的碧海蓝天。
“好大。”绘梨衣低声说。
“嗯?”路明非回头看向她。
“世界好大,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好多,好多。”绘梨衣说。
“但人生也不短,至少足够我们一起把这个好大好大的世界走完。”路明非微笑答道,“只要处理完这些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绘梨衣望着路明非,尝试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翘起了唇角。
“你笑的……好呆。”路明非望着绘梨衣呆萌的样子,嘴贱之魂又下意识觉醒了,吐槽完憋了两秒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绘梨衣抬手捂住微红的脸,默默偏过了身子。
“哎哎,没有,其实也挺可爱的,哈哈哈哈。”路明非急忙去拉她的手,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海面波浪悠缓,整个世界都其乐融融。
“说起来,比起师兄,我其实更担心老大那边……毕竟这次袭击事件的漩涡中心就是他们家族。”路明非望着天空低声呢喃,“希望废材芬狗师兄真是去帮忙,而不是去添乱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眯起了眼睛,一旁的绘梨衣也几乎在同一时刻抬头看向了天空。
初看时像是玻璃窗上的几个污点,但随着那污点越来越大,类似风扇旋转和引擎轰鸣的声音也隐隐清晰了起来。
“直升机编队?是……谁!?”
……
“你他妈是谁!?”陈墨瞳将那人雄壮的小臂翻折到腰后按在墙上,抬脚踢在对方腘窝上。
那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美少女壮士当即闷哼一声差点跪倒,随后这美少女壮士用捏着嗓子的尖细声音喊道:“哎哎唉!这位老妇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你喉结大的跟个肿瘤似的,下次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化妆师!?”陈墨瞳抄起一旁的高跟鞋,将七八厘米的鞋跟抵在那美少女壮士的胯下恶狠狠的说:“真想当女人?那我帮你一把?”
“哎哎唉,啊!错了,错了!会长夫人,说归说,闹归闹,别拿命根子开玩笑啊!放小人一马,我错了!”浑厚的男声惊叫起来。
“我靠!芬格尔!?真是你!?”陈墨瞳震惊的嘴角一抽。
半小时前,陈墨瞳看到邮轮上的安保人员突然慌慌张张的到处奔走起来,一问才知道似乎是有人趁着夜色潜入了邮轮,那人的小艇已经在后方一海里处发现了,船上也有两名服务生汇报说,他们给一位贵妇人送餐时听到房内有异动。
本来陈墨瞳也不是太在意,心想要是海上采花贼什么的,敢惹到自己头上就让他断子绝孙,却没想到对方还真来了。
她从酒吧回房间的路上就感觉一直有人跟着自己,绕了两段路后她就在公厕里逮捕了这名尾随的伪装成女人的变态。
短暂交手时她就发现对方绝对受过专业训练,且身体素质极佳,她能成功制服也只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要跟她打的意思。
“姑奶奶,你不是会侧写吗?看出来了还不赶紧放手啊,哎,高跟鞋先拿开,先拿开……嘿嘿,有话,好说,好说!”芬格尔贱兮兮的拍拍墙示意道。
“侧写又不是透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变态?”陈墨瞳放开了那美少女壮士,后退两步,“不对,你这素质不详,爱偷看师妹们游泳的八年级留学生,就是变态。”
“别乱说啊陈夫人,有主的姑娘咱是不会碰的,我是个有底线的……好男人。”芬格尔转身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胸膛,藏在阿拉伯长裙里的两个馒头也被他给拍了出来。
“喝那么多酒饿不饿?吃点?”他捡起馒头问。
陈墨瞳倒吸一口凉气,再度后退两步疯狂摆手:“滚滚滚!”
芬格尔啃了两口,随后又将馒头揣进胸口,戴上面纱。
还别说,这家伙化化妆之后戴着面纱扭腰松垮的,倒有点八尺夫人的既视感。
陈墨瞳看到胃里一阵翻涌,刚刚喝下去的威士忌差点顶到了嗓子眼,她皱着眉看向芬格尔问:“你跑上来做什么!?追不到师妹,换赛道了?”
“不是,我是来给师妹,哦不对,加图索夫人送情报的。”芬格尔又夹起了嗓子,“这次就不用强的了,要尊重女性意愿嘛。”
“奇怪,我为什么要说这次?”他自顾自的又嘟囔了一句。
“好好说话,我真的要吐了!”陈墨瞳按着眉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我先说好——我哪也不去!虽然我从不是个遵守诺言的人,但这次……我已经答应了恺撒,我会遵守承诺。”
“哦!恰好,就是关于咱们伟大的会长,恺撒老大的事情。”芬格尔翘起了个兰花指。
陈墨瞳脸色微变,随后:“yue——!”
“啊!?这裙子是我跟黑太子集团董事夫人借的!别吐……我脸上啊……”
……
恺撒将汉堡里的芝士酱抹在脸上,随后快速的穿进一片拥挤的小摊贩中,他边走边从旁边首饰的摊位上随手摸了一根带着四叶草挂坠的皮筋,将一头金发扎成狼尾辫,又在转角处利落的脱下皮夹克摸了一件素色麻布长衫和鸭舌帽;
他低着头走进路边公厕,再出来时长裤也变为了沙滩裤,战术靴变成了运动鞋。
恺撒离开了没一会儿,裹着黑风衣戴着墨镜的几人大步经过公厕,耳边都挂着透明耳麦,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几人后腰也略显鼓囊,似是别着什么东西。
他们正四处张望,一个半裸着的光头突然从公厕里冲了出来,嘴里激动的大喊着些什么。
黑衣人们似乎是听得懂西班牙语,立刻将光头拉到身前围了起来盘问。
光头激动的手舞足蹈,随后指了一个方向,黑衣人立刻按着耳麦朝那边跑了过去。
而他们奔跑的反方向不远处,恺撒从墙后方探出头冲着光头握拳敲了敲自己胸口。
光头得意的挑眉,随后从仅剩的裤衩里摸出了一块卡西欧手表,兴高采烈的离开了,边走还边哼着西班牙的《步兵之歌》:“我们歌声中荡漾着战士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