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须捕头身后跟着四个捕快,都是拔刀在手,严阵以待。
魏青山呷了口茶,轻轻将茶碗放下,问道:“官爷有何贵干?”
“我怀疑你跟一起命案有关,请随我到公廨接受调查。”那捕头寒声说道。
魏青山诧异地问:“命案?什么命案?”
“到公廨后,你自会知晓。”那捕头显得很不耐烦,“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押你走?”
魏青山起身叹道:“我自己走。”
走过那捕头的身边时,魏青山又笑着问道:“不知官爷如何称呼?”
“姚向峰。”那捕头道,“今年三十六岁,家住……”
魏青山可没问这捕头的年龄,得知这家伙才不过三十六,显然是长得太过着急了。
客栈里吃早餐的人很多,全都放下筷子,直勾勾盯着被官差带走的魏青山。
老火正好从后院进来,看到这一幕,就想冲过来,却看到魏青山暗暗朝他摇头。
老火心领神会,就凭州衙这些的官差,还奈何不了魏青山。
魏青山既然肯跟官差走,必有其打算,老火只需要照看好岳小黑即可。
州衙气势恢宏,到处都清扫得非常干净。
唯独碰到的差役们,个个看着极为懒散,跟姚向峰的状态全然不同。
靠近停尸房的一座院落,正是金州司法参军苏成子办公的地方。
姚向峰便在苏成子的手底下做事。
城中但有命案,基本上都是姚向峰带人在侦查,苏成子很少过问。
若案子能破,功劳全是苏成子的。
若案子破不了,姚向峰就得背好这口黑锅。
且不说一直追随姚向峰的那群兄弟,就连金州知州都觉得,金州司法参军的这个位子,没有人比姚向峰更合适。
知州孙华武数次力荐姚向峰,都没能收到好的结果。
如今的司法参军苏成子,乃是从长安空降过来的,后台硬,就连孙华武都得罪不起。
此刻苏成子就坐在院子里,喝着小酒,嗑着瓜子,在等姚向峰的汇报。
“苏大人,紫柠被杀的案子,此人有重大嫌疑。”姚向峰带魏青山进入院子,恭声说道。
苏成子抬起头,一脸的肥肉都在颤动,下令道:“那就将他下狱,择日问斩,以安民心。”
“大人,我只是说有嫌疑,并非说他就是凶手。”姚向峰顿时急了。
苏成子反问道:“有区别吗?”
“天壤之别。”姚向峰咬着牙答道。
此刻在魏青山眼里,苏成子就是个人渣,这姚向峰倒还不算太坏。
苏成子吃力地站起身,这回一身的肥肉都在颤动,笑呵呵瞧着姚向峰,问道:“姚向峰,你可知你为何升不上去?”
姚向峰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想,若他也在长安有可靠的靠山,岂会擢升无望?
“我来告诉你为何。”苏成子感觉站着真是太累,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因为你做事太不懂得变通了,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只要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百姓就会安心,你的前途自会坦荡。”
姚向峰还是没有张嘴,在苏成子说教的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别接话。
魏青山忍不住插嘴道:“照你这么说,那我的性命又算什么?”
“你只是太倒霉了。”苏成子摆摆手说道,顺便端起茶碗喝一口润润喉咙。
太倒霉了?
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州的司法参军嘴里说出来的。
别说在古时候,就是在以后的现代,社会的吃人性永远都不会改变。
“姚向峰,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快去办吧。”苏成子都懒得再废话。
姚向峰一言不发,默默让人押着魏青山离开。
远离那座院子后,姚向峰低声说道:“放心吧,在我手中,还从没出现过冤假错案。”
即便苏成子那么说了,他姚向峰绝不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