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枚含在嘴里很不舒服,郭猛也很不习惯。
他很想用手把衔枚从口中拿出来,但想起彭伍长强调过,衔枚丢失者要处罚,他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突然之间,队伍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郭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过当远处传来长枪捣戳冰面,而发出的“嘭嘭”声时,他才隐约明白了,前面有一条结着冰的河,大军的前哨正在检验着冰层,是否足够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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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全是雪,大伙也不好直接坐在地上,现在刚出发没多久,大伙还不累,便站立着休息。
大伙嘴里都含着衔枚,也不能交谈,因此四周一片寂静。
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士兵走动时,地上积雪发出的“吱吱”声,传到大伙的耳朵里来。
一时间,郭猛觉得有点无聊,不禁想起了昨天坐船的日子。
当时他坐在运输船中的船舱里,船舱荡上荡下的,他不晕船,没啥感觉,但同舱的好多士兵因为晕船都吐了,搞得舱内一片狼藉,看着那些晕船士兵病殃殃的脸,他才有点害怕。
没过多久,传令兵跑来传令,可以继续前进了。于是,队伍开始动了起来。
郭猛也随着大伙开始往前行进,众多的火把又慢慢地向前蠕动着。
...
这次,郭猛感觉走了很久很久,还越过了几座小山坡。他觉得很疲劳了,出发时亢奋的情绪早已消失在九层云霄之外。
郭猛看到走在他前面的士兵的头上、身上落满了雪花,他估莫着他自己也是如此。
不过,郭猛的心中现在没空去嘲笑队友变成雪人的滑稽模样,他的脑袋里完全充斥着,极度的疲劳和寒冷。
他的腿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着。风刮在脸上隐隐作痛,雪花经常会飘落到眼里,他得用被冻得冰凉僵硬的手去揉一下,手指也被冻得几乎没了知觉,变得僵直迟钝。
在行军过程中,郭猛偶尔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弓弦震动声和敌人在临死前的惨嚎声。
他猜可能是前方的尖刀队友在处理敌方的岗哨。
惨嚎声响起了几次?二次还是三次?
他晃了晃头,头被冻得有点麻木,记不清了。
...
终于有传令兵跑来下达命令:大军原地休息,可以解除衔枚,但不许随意说话。
听到命令后,士兵们把兵器一股脑的扔在了雪地上,把火把插进雪里,再用力地跺了跺脚,紧接着一屁股就坐在了雪地上,用嘴里的热气呵护被冻僵的手指,或揉搓僵硬的双手,或用双手搓弄冰冷的脸皮。
郭猛也将自己的手指放进怀里去暖和,等手指灵活了一点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衔枚从口里掏出来收好。
当他打算喝口水时,却发现水葫芦里盛的水全都结冰了。他只好用体温去温一温水葫芦,希望能化开点水来解下渴。
伍里有急躁的士兵想用火把去烤水葫芦来化水,但这种行为马上被彭伍长制止了。
这次休息的时间持续得比较长。郭猛恢复了许多体力,他的手指重新变得热呼呼的,水葫芦里的冰也化开了一些,他喝了几小口,稍稍解了下渴。
继续前进的命令被传来,郭猛不情愿地拿起地上的武器和火把,起身跟随队伍重新开始前进。郭猛按照彭伍长的要求,再度将衔枚拿出放到嘴里含好。
这次又走了很久,郭猛感到非常的疲劳。
他将长枪当作拐杖,无比艰难地挪动着双腿,每挪动一次脚步,都异常困难。
他的双脚也被冻得不听使唤了,走着走着很容易就失去平衡而滑倒。
队伍时不时就会有士兵摔到在地上。
他现在气喘吁吁,胸膛就像风箱一般,“吭哧...”地急剧起伏。他感到笮融大营好像永远也无法到达,短短的三十里路程,遥远得如同远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