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纸上的墨迹干透,程功安抚了一下众掌柜。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拿上所有的状纸,离厅,按刘基刚才的吩咐,到院子的另一间小厅去寻刘基。
这间小厅比会客厅小很多,只设有一个主座和一个客座,仅适合二人会面交谈。
程功进屋后,便看见张大掌柜坐在客座上,满头大汗地在面前的桌几上奋笔直书,二名侍卫在他背后监视。而刘基神态轻松地坐在主座之上,云淡风轻地喝着茶水。
...
刘基将张大掌柜从会客厅里带了出来,来到小厅,打算单独进行谈话和审讯。
张大掌柜在跟随刘基行走之时,已经变得垂头丧气、心若死灰了。他意气消沉、惊恐万分的心中,已将此前的小九九忘了个干干净净。
张大掌柜以为他自己和刘大成的密议已然暴露,通通被刘基知晓了。不然,为何刘基单单盯上了他,还将他带了出来。
刘基狠辣的手段和作风,张大掌柜在曲阿曾有过多次的听闻。曲阿陈家的陈横,不就是被刘基干净利落、直截了当地斩首示众。年关之时,他见到曲阿军营的张司马,就被告诫,千万不可招惹了刘基!
等四人来到小厅,没等刘基开口,用上手段,张大掌柜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朝着刘基,竹筒倒豆子般急切地招了。
几个弹指的时间,张大掌柜便将他和刘大成的密议毫无保留地全部供出,以争取刘基的宽大处理。
密议的内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新意。张大掌和刘大成合伙,图谋整个张氏纸铺乃至曲阿张家的财产财物。
让张大掌柜担惊受怕、深深隐藏的秘密,刘基听得昏昏欲睡,完全打不起精神。
而张大掌柜的这番“我方还未出动,敌方便已缴械投降”的表现,使得刘基彻底没有了期待感和成就感。
令刘基略感惊奇和兴趣的,是张大掌柜文过饰非的本事。
在张大掌柜的供词中,张大掌柜自己完全就是一名无辜的受害者。纯粹是因为受到了刘大成的威逼强迫,所以才和刘大成达成了这份密议。他自己可能有那么一勒勒的责任,就是骨头稍软,没能顶住刘大成的淫威。
声泪俱下的最后,张大掌柜恳求刘基看在曲阿张家、张司马和江东张家的份上,放他一马。
听完口供,刘基在心中暗叹: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刘基很想重来一次。在张大掌柜开口之前,便让侍卫将这个道貌岸然的肥胖子堵住嘴巴,捆绑起来,鞭打或直接上烙铁。一边用力地拷打,一边恶狠狠地询问,“招,还是不招?”而此人只能支支吾吾地“唔....”,“唔....”,眼泪都急得要流下来了,可因为嘴被堵上,就是无法开口招供。
如此,似乎还可以在这人的身上实验一下十八般的刑具。
刘基一边在心中对这个场景嘿嘿嘿地直乐,一边惊异自己幼稚、荒唐的恶作剧想法。
似乎他自己的心中也埋藏着一个爱折磨人的魔鬼。
后世的短视频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收回心神,刘基便让张大掌柜写下二份供状。一份是状告刘大成的状纸,一份是张大掌柜和刘大成合谋主家的密议详情。写完之后,刘基才会酌情考虑对张大掌柜的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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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掌柜忙不迭地尽数答应了下来。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能活命,面子和尊严都可以不要了。再说,他是曲阿张家的族亲,张东家是他大伯,密议又没有实行,将它写出来也不会要了他的命,顶多受点皮肉之苦,挨一挨,就过去了。
于是,这才有了程功眼前看到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