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问题都比较棘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即使想解决,也得有大魄力不可。
而眼前发问之人是名武夫,掌握着全城军民的生死大权。他只是在这几日,方能近距离地接触到了此人,对眼前之人的性格和习性并不算太了解。兼之他的身份卑微低下,一个回话不小心或不如意,他很有可能就会人头落地、性命难保。
太史慈对他一个管理牍库的小吏,提出这么高深的问题,显然是病急乱投医了。
换作常人或他人,可能会对此武夫,小心地应付几句,糊弄遮掩了过去。
可他高博并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惜言自爱,明哲保身,他就不会只是一名卑微的牍啬夫了!
凭他的学识和才能,他早就该升到掾吏、掾史,甚至主官。
在秣陵县衙,他是出了名的犟脾气、认死理,经常对上官的扰民害民之举提出异议或反对,搞得上官头大,下不了台。
于是,他的职位就一降再降,直到被打发到牍库去管理陈旧的公文,让衙内的官员们眼不见、心不烦。而自此之后,他就被死死地钉在了牍啬夫这个无人问津的岗位上。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秣陵的政治地震和随后的余震中,因祸得福地存活了下来。
思考了片刻,想到秣陵城的萧条凄凉景象,高博把心一横,朝着太史慈拱了拱手,说道:“将军,既然您诚心发问。在下就斗胆妄言几句。如有错漏之处,还请您不要计较。”
太史慈点了点头,慨然回道:“先生尽管直言,慈必不会以言罪人。”
高博继续说道:“将军的这三件事,依在下看来,其实可以合并为一件:就是如何让将军您与秣陵士民建立起相互的信任关系。”
太史慈闻言,眼前一亮。他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先生说得不错,确实可以并成一件。”
高博紧紧地盯着太史慈,说道:“将军,秣陵城现在如此局面,要建立信任关系,非得有大气魄、大举措不可!”
杝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问道:“将军,你肯承认错误,收回以前发布的命令吗?”
“能大刀阔斧地裁撤衙门里的陋规恶习吗?”
“敢给士民百姓放权吗?”
太史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高博的胆子又壮了三分。他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太史慈,继续说道:“在下以为,要建立起双方的信任,将军应该做到以下的几桩事。”
“第一桩,将军应释放此前所抓捕的无辜秣陵士民。薛城...,薛老既然已经离开了秣陵城,叛逆之案就不应再继续下去了。如此,才能消除秣陵的恐慌气氛。”
太史慈有些为难的回道:“好叫先生知晓,这些士民不是为慈所抓,而是为邓先生所捕。”
高博迅速地说道:“那将军应该下令,命邓先生放人。”
太史慈闻言,想了想,下定了决心。
“可!”
高博继续说道:“第二桩,将军应向全城发出不再抓捕叛贼的告示,以安民心。”
“可。”
“第三桩,将军应对衙门里的各类妨民、扰民、残民、害民之举,和陈规陋习,坚决地进行打压、裁撤、清除,以示诚意。”
“可。”
“第四桩,将军应给士人、贵人放权。将秣陵的士人和大族之人吸收到衙门里,让其为将军效力、办事,使士民之力能为将军所用。”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