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找到啦!喵~”
二人吓了一跳,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头顶上赫然少了一块瓦片的小洞中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叽里咕噜的向里张望。
“鬼啊!”
青阳吓得大叫一声飞速扑进云景的怀里。尽管他也摸不清这老者的来路,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挺起受伤的胸膛安慰着她。
“别怕别怕,他和我们闹着玩呢。”
“谁说我和你们闹着玩呢?嘬嘬...”
那老者忽又将整张脸贴在破了洞的窗户上,动作之迅速全然不像与四阴奇对打时迟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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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扶我起来”
“你要干嘛?”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以为自己是只猫,把我们两个当成老鼠耍着玩儿呢!越躲下去他越觉得有趣,我们必须快点出去。”
青阳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听了他的话,扶着他壮着胆子一步步从房间走了出来,外面的浓雾已经越来越大,即便人近在咫尺也难以分辨。
“人呢?”
“在这呢!”
那老者忽然闪现在二人身后,阴着脸问:
“为什么不躲了?”
他一手叉腰,一手拎起缠在手臂上的铁链抡来抡去。
二人心下惊诧,这么厚重的铁链,他竟像甩着小皮鞭一样在手里抡着玩儿,这实力若和沈道长打一架,也不知谁更厉害?
他恭恭敬敬施礼。
“晚辈翁云景拜见前辈!”
“翁氏?”
那老者手搓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家父翁虹,是当朝太傅。”
他不屑一顾,冷哼出声。
云景又试着说道:“家师药王谷逍遥仙翁,不知前辈?”
“啊~”
只见面前老者眼睛瞬间亮闪了起来。
“这老家伙还没死呢?”
云景颇为气恼,但碍于眼前这人的实力和摸不清的脾气又不敢随便造次。
“家师曾说,与他老人家相识的朋友们都还没死,那阴曹地府里想来也是寂寞,他老人家是断断不敢先行一步的。”
老者脸色微变。
“呵!好小子!你师父的油嘴滑舌学的倒精,先让我看看你师父的本事你学到了几成?”
他挥舞着几条锁链同时卷向云景,逼得云景不得不使出轻功躲闪,可那铁链缠绕出的密闭空间就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他又能往哪逃呢?
青阳焦急的喊着:“喂!老人家,亏我刚刚还为你担心,生怕是我们连累了你被四阴奇追杀,可现在你不分青红皂白,以大欺小、以强欺弱,还不如让四阴奇杀了你呢!”
他收回锁链,歪起头来看着青阳,模样十分诡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两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好一会儿又忽然停了下来,再继续歪头看着青阳。
“你不是大梁人!”
青阳挡在云景身前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说道:“没错!我是吴苏大公主青阳若华,你要是敢动我们,我就让恶不尔杀了你!”
“恶不尔?”
青阳十分骄傲,“恶不尔是我们吴苏第一勇士!击杀小小的四阴奇根本不在话下!”
云景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而那老者似乎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手指着她,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笑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恶不尔~~~哈哈~~~这名字真好笑!”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冷峻肃杀的面容又仿佛换了一个人。
青阳悄悄说道:“哎,他脑子真的有问题。”
云景深深叹了口气,“我看不是他脑子有问题,是你脑子有问题!”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他。
“你什么意思?”
“我与恶不尔交过手,他的实力确实不低,打我这种末流货色可以说毫不费力,但顶多也就和四阴奇平手,想要暴虐二流的四阴奇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别说眼前这位世绝高手了。”
看他认真的样子,青阳倒吸一口冷气,也顿时为自己吹出去的大话感到心虚。
她连忙转回身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用一种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表情说道:“就算你是世绝高手,也不能随便滥杀无辜吧,不然...不然多有损你大宗师的声誉啊!”
“哎~小姑娘说的哪里话,我现在不喜欢清誉,我就喜欢...杀人玩!”
他指着他们俩一人一下,忽然拍起手来,笑哈哈讲道:
“我刚好需要一对童男童女,你们俩来的正是时候!”
青阳不解的问道:“你要童男童女干什么?”
“童男童女还能干什么,难道你没听说过,他们的血是天下最纯之物,谁献给雪灾镇的领主谁就能从他那里得到长生不死药!”
青阳既惊诧又愤怒,“你胡说!用这种害人的法子断不会长生,相反一定会下阿罗地狱的,难道你不怕下地狱吗?再说我们可不是童男童女,我们可有十几岁了。”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哎呀无所谓了,只要是没成婚的就行啦。”
云景本就半信半疑,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再开玩笑,只好故作深沉的回道:
“你怎知我们没有成婚?”
“你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明明还是没成年的装扮。”
云景故作深情的望着青阳,“可在我心里我已认定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无论是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你想要人血,好啊,就算我们两个还未成婚,也从未气血相融又怎样,不知两个真心相爱已立情劫的人,那位领主大人吃了还会不会长生?”
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可这番深情表白还是让青阳陷进他那双无比深邃温柔的眼睛里。
尤其是一路走来,他不知帮了她多少,如果之前只是因为他新鲜的活力和不同于吴苏人粗狂的独特个性而对他产生好奇与好感,那么此刻,她已经开始明白,喜欢是可以在一瞬间确定自己的感觉,明白自己的心意,没有什么是比现在还要清醒绝对。
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是,我们心中互有彼此,又何必在于一个形式,一时辰、一日夜、一辈子又有何分别,只要是他就好。”
不同于云景的表面功夫,青阳的话里显然是含了真心的。
老者一副看戏的神情,冷笑道:
“不过才十几岁,就敢断言真爱,往后的几十年漫长岁月,你又怎知不会遇见更惊艳心动喜欢的人呢?人哪!是最不长情的动物!”
他又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某一个时辰,某一天,一件特殊的事情让你爱上了一个人,那是身体里的坏东西在作怪。过了一天,换了一个特殊的环境,你又会对另一个刚好出现的人产生好感。这世间的情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这世间的人天生带着自私、欲望、贪婪的种子,违背誓言的时候甚至连畜生都不如!等你们俩回头再看只会觉得自己当时是多么可笑!”
云景斩钉截铁的回道:“即在当下,便只认当下,瞻前顾后,必不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