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地下管道中枢区域
纽约,这一座容纳生活着数百万人的恢宏城市,
而在为了维持光鲜亮丽,繁荣奢靡的表象之下,是被开拓出堪称巨大的“地下世界”,
成百上千吨的工业废弃物,污水垃圾,自上而向下涌动排放,铅制管道交错纵横,俨然构成了一张遍布纽约市地下的“蛛网”,它们服务于纽约这一庞大的城市,
这是属于麻瓜们的智慧。
蟑螂,蜘蛛,褐鼠之类的小型啮齿类动物成为了此地的“原住民”,
由石灰与粘土搅拌而成的“水泥”,将一块块整齐排列的红砖堆砌,共同构筑成这片地下城市的“墙壁”,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污浊脏臭的环境,野蛮生长的青苔,俨然成为了常态。
身着一袭白袍的霍华德·姆斯动作轻快地自管道的竖梯爬下,
双脚的皮靴触及在坚硬冰冷的石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脸庞笼罩在兜帽之下,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任何确切的神情,
霍华德·姆斯穿行在狭窄的边道,沉默地一言不发,
寂静的地下隧道之中,只有轻微的踏步声与黑暗里悉悉索索的响动,
身旁的沟壑内,流动着散发恶臭的污秽黑水,
甚至隐约能够看到那些盘踞在纽约市内黑手党们所抛下的,混杂在污泥黑水之间的残肢断臂,这并不是什么十分罕见的事情,
毕竟,这里便是藏污纳垢之所。
没有丝毫犹豫与顿挫,霍华德·姆斯一路穿行过崎岖狭窄,弯弯绕绕的隧道,
最终脚步停留在一面与周围其他墙壁看起来并无不同的“墙壁”前,
如果非要说出此地的特殊所在的话,那便是——太过于安静了,
就连最细微轻弱的虫豸爬动声都没有。
霍华德·姆斯摘下了兜帽,露出了略显苍白的面容,以及异样突出的后颈,
那是一条四指粗细,狭长的类骨椎造物,自后颈延伸置脑部,似乎链接了颅骨深处与中枢脊髓,
层层叠叠,猩红的触须交叠缠绕在其上,镂空的内构管流动着散发微弱辉光的“液体”,
向内凹陷的眼眶之中,是爬满血丝的瞳孔,
向前踏出几步,靠近了墙壁,霍华德·姆斯抬起手臂,宽松的袖袍之下,探出了数根细长的突触肉须,
这些表面光滑的肉粉色条状物,在半空中蠕动着,穿插进入了墙壁的“缝隙”,
“咔嚓——”
片刻后,这面墙壁宛若“活了过来”,与魔法所驱动的“门”不同,
数百个扭曲变形的血肉块状物构成了这面厚重的“墙壁”,石砖更像是吸附在这头“怪物”身上的外壳,作为“掩饰”,
这里也是作为进入“圣巢”的第一道防线,
猩红的肉块扭曲蠕动着,像是紧致的括约肌,
裂开了一道容许一人通过的“缝隙”。
霍华德·姆斯面不改色地走入其中,
与外界十二月的气候不同,在这片充斥着鲜活血肉的“巢穴”,温度似乎被恒定在了适宜生物的区间之中,一切都是那样温暖舒适。
充当照明效用的,是那一颗颗附着在血肉墙壁上的“眼眸”,
它们发散着辉光,颤动着布满血丝的瞳孔,视线时不时停留在穿行而过的身影上,也是忠实的“监视者”,
而当霍华德·姆斯真正的进入到“圣巢”之中后,也终归不再是寂静无人的气氛,稍稍有了一丝“热闹”,
身着白袍的人影交错穿行,
这些便是不久前加入【真理教会】,确切地经受“忠诚考验”与“异化改造”的“信徒”们,
后颈处刻蚀着编号与诡异的隆起突触,肌肤之下是蠕动的“线条”,
在见到霍华德·姆斯后,他们毕恭毕敬地躬身示意,以表敬意,眼眸深处或多或少流露出惧怕,
在“圣巢”之中,霍华德·姆斯不仅仅是最为接近“主”的“狂信徒”,也是接受【异化】最为深入的“先行者”,可谓是林瑞意志的化身,
对待任何“信徒”表露出任何的对“主”的不敬,亵渎,或是冒犯,霍华德·姆斯必将付诸行动,手段残忍暴虐,
他是“主”座下最为虔诚的“隶从”,愿意为主奉献出一切,
也是唯一有资格靠近“圣巢之心”这一堪称禁忌区域所在的“圣徒”。
再度穿过多扇血肉之门后,霍华德·姆斯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他抬起头颅,望向了那高台之上的身影,
“伟大的主!”
“如您所料,美利坚魔法国会的那群家伙们,在找寻着我们的踪迹。”
“您的智慧总是那样无可挑剔,“圣巢”庇佑了我们,他们根本找寻不到任何魔法的痕迹……”
霍华德·姆斯滔滔不绝地汇报着,言语之中夹杂着崇敬与狂热,
然而林瑞却没有回应。
准确来说,此刻的林瑞的注意力,全都灌注于另一处地方,
那是高台之上,被血肉笼罩围绕的“巨大凹陷”,
血管般的粗壮触须蔓延,宛若脐带般连接着四周宽广的“肉壁”,
深红的液体盈满了“凹陷”,血池的表面却不断荡起了涟漪,颤动,
似是内部有什么东西在孕育着。
霍华德·姆斯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屏住呼吸,期待而又狂热地注目着,
伟大的主又将要创造怎样的“神迹”!
毕竟,他们所处于的“圣巢”,可是林瑞一手所创造的。
血池之中,不断泛起波纹,肆意翻腾着畸变的触须,鼓胀的血肉,
但就在此刻,异变徒生,
“嘭——”
就像是失去了某种用于维系的“稳定”,这团即将成形的“血肉造物”陡然炸开,
蠕动的肉块与碎裂的骨骼散落,
林瑞面无表情地操纵着背后所延伸的猩红触须,将面前的狼藉清理妥善,喃喃自语,
“还是无法稳定么……”
一切的成功都是在经历无数失败所累计的尸骸之上铸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