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终于批复完公文,这个单于做得真累,不过若是他不这么折腾,会轻松得多。感受着自己的野心一步步实现,刘渊自然乐在其中。
这种一言定发展,一字决生死的感觉实在让他享受。转了转脖子,发出几声轻响,看着案上的一大堆竹简,眉头一皱,也不知甚么时候那些纸匠能将蔡侯纸进一步改进。
他已投入重资,搜罗匠人,欲使造出更实用的纸张出来。可获大利,刘渊十分用心。可惜他还真不知怎么造纸术,工艺流程甚么的就更别提了,脑海中只有零星地的信息,从原料上入手,桑皮、藤皮皆可,若能以竹子为原料造成纸张,那造纸术算是得到重大突破了。
刘渊真正能做到的,只有拨以资财,下单于大令,让纸匠尽快突破造纸技术,其余他还真的甚么也做不了。有刘渊的压力在,汉人工匠门不断尝试,做出的纸张难以让他满意。
幸好湳水两岸有的是竹林,有足够的原材料让他们尝试,一段时间下来,工艺还是有所改善,至少让刘渊看到希望,让他足够耐心。
仲春杏月,匈奴试行新制的第一年,美稷热闹起来,到了清理新制带来的收获的时候。诸部大人亲自押送着从各邑、聚、落收取的税赋往美稷上供。
牲畜牧群,四面八方聚往美稷,光是那数千匹良马,就几乎让刘渊乐得合不拢嘴。最可喜的还是,对诸部掌控力的提升,刘渊能够深切地体会到,权力的变化他可是敏感地很。
仔细听着几部大人的汇报,脑海中与派人巡视探查所得两相对比,果然差了不少。刘渊对此,暂时不加质问,维持他的变革运行才是最终要的,他大单于吃肉,总得给底下人喝汤的机会。
须卜赤弇此次也回美稷述职,镇守北境一年多,兼任北部大人,在匈奴中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和其兄须卜骨都侯一并前来拜见。
“沙南发展如何?屠各部民融入得如何?还有,鲜卑人情况怎样?”拉着赤弇坐下,刘渊一连串的问题便脱口而出。
须卜赤弇许久未见刘渊,美稷的变化也让他心生感叹,陌生的大殿上,刘渊威势日盛,令他不敢直视。
脑中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方才沉稳答道:“大单于,屠各本为我匈奴分支,部众自被并入北部后,融入迅速。乌洛兰、独氏等大族被压制,底层部民崛起,对大单于十分感激,对您的改革大都支持!”
“奉承话就不要说了,沙南的汉人有多少了?云中、五原的鲜卑人近况如何?是否有异动?”
“鲜卑人肆掠两郡,汉民尽皆逃亡,除了送往王庭安置的,臣也收拢了三四千流民。倒是鲜卑人,兵力明显有所削减,精锐都被调往弹汗山去了。”赤弇恭声禀道。
刘渊闻言眼神一凝,手指轻敲桌案,许久,出声问道:“凭借沙南的五千勇士,你与荷兰当阜能拿下现在的云中吗?”
须卜赤弇疑惑问道:“大单于的意思是,对鲜卑动手?云中境内,亦不过五六千鲜卑人,战力一般,且分散各处,以沙南如今的实力可轻易拿下。只是,此时便对其动手,是不是早了些。”
“唔,先看情况吧!”刘渊轻敲桌案的手指突然停了,转头对旁边插不上话的须卜骨都侯道:“骨都侯,你为左部大人,左部匈奴可乃我匈奴最重要的力量,他朝我北上攻略鲜卑,你们可要尽力支持呀!”
须卜骨都侯一听,脸差点就黑下来,谁都知道如今的匈奴,最核心的力量都集中于大单于直辖的中部鲜卑中。刘渊这么一说,明显是又把注意打到左部诸贵族的勇士兵源上了。
望着刘渊“殷切”的眼神,他哪儿敢拒绝,左部诸贵族已经彻底被刘渊拿捏在手中。忍不住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赤弇一眼,要不是这个弟弟,须卜氏哪里会如此绑在大单于战车上,光是这两年,须卜氏所能掌控的力量便缩水了一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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