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阎柔突至此处的夏军士卒,如今也只千余出头,个个面容疲惫,有不少身上都带着伤。原本兵容整齐,如今却是狼狈不堪,衣甲破烂,如一干“乌合之众”。但见井陉就在前方,总是有了些生气。
“在此休整两刻钟!”阎柔轻声命令道。
夏军士卒零零散散地倚靠在周边歇息,阎柔巡视一番,见一士卒呲着牙靠在一山壁之上,腿上似乎受了伤。
“怎么样,还能走吗?”阎柔上前低声问道。
突见阎柔,那士卒吓了跳,当即起身道:“将军,小人无事,小伤,无碍!”说着还在阎柔面前蹦跶了几下。
见着其有些颤抖的左腿,眼神希冀地望着自己,阎柔拍了拍其肩膀,叹一口气:“好好休息吧!”
“诺!”待阎柔离去,那小卒再也支持不住,瘫软在地,掀起裤腿,揭开白布包裹的伤腿,刀伤处已经有化脓的迹象。
但还得强忍着,哪怕井陉在望,他也不敢表现出不能行军。之前重伤不能行军者,都被抛弃了,以免为大军拖累。
若是丢给袁军,那下场,不用想也知晓如何。卒皆争命,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甄氏母女,此时身上也没有那般俏丽模样,被夏军裹挟西行,一路吃苦甚多。知其不能行军,阎柔寻了一板车供其乘坐,即使如此,几日下来,也够折腾。
“红颜祸水啊!”见着母女几人,阎柔心中叹息,这些女人,还真是大军拖累。
不过都带到此地了,做为进献夏王之礼,希望他日收获能对得起今日付出。
阎柔席地而坐,抓紧时间休息。此次东出,夏王之令已经完成,凭他这两千军之力,已经常山搅了个J犬不宁,袁军士卒疲命。只是比起以往东掠,总有所得,这一次,倒显得有些无谓了。
“将军!袁军追兵已近!”张晟快步走来禀报,他一路殿后,终于赶了上来。
这崔巨业怕是“石乐志”,阎柔若是知晓此“名句”,定会怒骂一声。
“还真是不依不饶啊!”阎柔冷声道。
“将军,袁军急赶猛追!怕是与我们一样疲惫不堪,前方险隘,我们要不要打他个伏击?”杨凤问道。
闻言,阎柔似有意动,而后摇了摇头:“不了,我们终究人少,且战力已失。北边还有韩猛之军,若其亦来攻,贸然伏击,就怕将自己搭进去。如今,能安然撤退到井陉,才是最重要的。”
“结束休整,立刻起行,回井陉!”阎柔起身命令道:“张晟,你派人知会黄龙,令他准备接应我们!”
阎柔想得不错,主动出击攻打井陉的韩猛在黄龙的守卫下碰了个满头包,再受崔巨业传讯,这次不敢有其他想法,领着两千军马南来,准备配合剿灭阎柔残军。
争分夺秒,在黄龙的接应下,损失过半的阎柔,终于还是归了井陉。
崔巨业,来回奔波,穷尽心力,破贼就在眼前。结果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阎柔率军撤入井陉关内。在井陉关外,羞怒异常,身边的将士也俱颓丧不已,两眼欲黑,感到有些眩晕,心中怒意爆满,却有种无处发泄的憋屈感。
吐血,这回崔巨业是真的吐血了,径直栽下马来。
“府君,夏军已撤归关内,事不可为,我们还是退吧!”从事搀扶着崔巨业禀道。
“撤!”脸上各种情绪转换一遍,崔巨业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