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南下,诸事繁杂,耗费了足足两月的功夫,长安方才安定下来,大量夏国贵族南来,长安城终于不在那么冷清,各处府宅被刘渊分拨下去。
前后几批,总计三十余万人口被填充于三辅。这些胡、汉百姓的安置,是个大工程,在刘渊亲自掌控之下,也出了不少乱子。三辅之地虽然地广人稀,不愁土地分拨,但土地也有良劣之分,有些好田,自然被这些“过江龙”强占。
按理来说,刘渊这大规模地南迁,该给百姓些补助什么的,但国库可不富裕,刘渊下意识地忽略了此点。不过这个时候,刘渊以其王令,强硬地压下一切不服,习惯了这么久的夏国部民,只能继续习惯下去。
夏末,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一种异样的热闹之中,只因为刘渊要称帝了。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默默地准备着,准备恭贺新帝的诞生。
对于称帝之事,刘渊是期待许久了,从拿下长安城,住进未央宫开始,他有有此心思了。这是他最大的梦想,即使如今霸业未半,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夏国的诸臣,想要做从龙之臣者,数不胜数,在刘渊稍微露口风之时,一个一个受意,积极劝进:“大王龙骧虎步,傲视天下,率众南来,占大汉旧都。中原丧乱,大王控万里疆域,数百万臣民,宜加尊号,建立帝业,以服四海之望!”
在南迁诸事妥善安置后,长安城中的劝进之声就未止过。大部分人不会管此时是不是称帝的好时机,只知道劝进无罪,若别人积极,独自己表现平淡,那就是罪过。
长安的汉臣们,则集体失声,包括王柔。刘渊,终于要走出最后一步了,以胡族之身,而坐华夏天子。
鸡鸣时分,刘渊便已起来,精神尤其兴奋,在宫娥宦官的伺候下,将早已准备好的帝服给他穿上。登基用的袍服穿戴,甚是复杂,足足耗费了一个时辰。稳稳地戴上帝冠,十二旒珠不断在眼前晃荡。
在巨大的铜镜面前,刘渊照了许久,镜中的自己,穿着华丽的帝袍,上绣九条状态不一的黑龙。许久未曾仔细端详过自己的面貌了,这些年的奔波劳碌,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但刘渊却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感到自己有这么“帅”。
“孤穿上这龙袍,像不像天子?”刘渊问身侧的张让道。
见刘渊兴致盎然,张让也能稍稍理解其激动的心情,一拱手,身体比平时弯得更低了:“大王就是天子了!”
“哈哈!”刘渊大笑两声,拖着沉重的袍服:“走!”
椒房殿中,刘芷也在侍女的伺候下,盛装打扮。越发雍容华贵的面上,不禁面露感慨之色,过往的回忆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当年还是少女的她,方及笄不久,就被送与匈奴和亲,如今业已十数年,儿子都慢慢长大了。
原本以为会在河套待上一辈子,未曾想到,还有重回故土的机会。刘渊称帝,他也将成为新的大夏帝国的皇后。虽然是大汉公主,对刘渊侵汉称帝,她心里倒未有太大的排斥。当初被灵帝一封诏书,和亲与匈奴,再加祖父刘宽忧郁而亡,她与大汉之间的情分就已经断了。
“母亲!”见刘芷有些出神,在旁的刘瑞不禁低声唤道。
到今年,刘瑞已然十又一岁了,一身锦袍,面目清秀,长相有着刘渊与刘芷的影子。
偏头看向儿子,刘芷眼中涌现出怜爱之意,于她而言,这就是最重视最骄傲的人,重要性还要排在刘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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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后,你就是皇子了!”抚着刘瑞面庞,刘芷轻声道。
“儿子知道!”刘瑞表情平静,看起来对此有些懵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