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歠仇水岸边的一处高地上,刘渊躺在绿油油的草皮上,嗅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感受着叶脉间淡淡的凉意。碧空苍穹之上,白云漂浮,烈阳高挂,照在面上,除了暖意,还有那“光明”。
按照计划,今日是刘渊在漠东草原待的最后一天了,在山坡之下,吕布率领宿卫健卒,来回奔驰。被刘渊任命为宿卫将军,同样是为一“护卫”,吕布却没表示出丝毫的不满,乐意受之。在夏国,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都清楚,能任宿卫将军者,必是皇帝刘渊极为信任看重之人。
对侍宦吩咐一声,召吕布近前。
“拜见陛下!”吕布毕恭毕敬地行礼。
刘渊没有起身,拍了拍右侧,随即枕着双手:“坐!”
“谢陛下!”
“将军倒是越发拘礼了!”刘渊侧脸看了吕布一眼,轻笑道。
“奉先!朕将归长安,漠东之事,尚未定下!”刘渊盯着吕布,问道:“以你之见,大夏上下,朕当以何人都漠东?”
闻刘渊之问,吕布有些惊讶,这等事,竟然问计于他。并非他妄自菲薄,实在是这等边地重权之职,从来都是刘渊乾纲独断,从未有听他人意见而用人者。
不过现在刘渊发问,足以表现出刘渊心中的犹豫。问吕,也只是刘渊兴致来了,随口一提,对其建议,并未抱有期待。
“陛下何不遣一皇子镇之?”吕布的声音响在耳中。
吕布之议,倒是给刘渊提了个醒,蹭地一下坐起身子,倒吓了吕布一跳。颇为惊奇地看了吕布一眼:“奉先倒是给朕提了个醒!”
信不过外臣,对自己儿子,总能相信吧。自己儿子反自己的可能性,总大大小于外臣造反吧。仔细想了想,刘渊面上意动之色甚是明显。不过让哪个儿子,镇守草原呢,刘渊心里默默权衡着。
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屑,刘渊对左右招呼道:“走,回城!”
心中之事有了解决之法,这太阳,刘渊晒得也差不多了。
“父皇!”刘渊提笔练着他的书法,刘纾呼吸急促地跑到刘渊面前,唤道。
见着越发亭亭玉立的刘纾,刘渊流露出一丝柔和之色,手中的动作倒未停下:“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跳脱。有何事?”
刘纾拍拍胸口,面带焦急问道:“父皇,听说你要将琝弟留在兴和。”
“不错!”刘渊看了她一眼。
“父皇怎可将琝弟独自留在这数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得到刘渊的肯定,刘纾更急了。
见刘渊还那般悠哉地练着他的字,不由上前把住刘渊胳膊:“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表情一冷,刘渊斥道:“军国大事,岂容你一小女子置喙,是不是朕对你放纵过多了!”
长这么大,刘渊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般严厉过,望着刘渊冷面如铁,一时间刘纾有些发愣。尔后反应过来了,心中一个委屈,明亮的眼睛一红,欲泣。
也觉自己反应有些过了,刘渊叹了口气:“琝儿也大了,他的兄长们为大夏征战理政,他也当为大夏出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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