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刘渊的眼神,刘珩张了张嘴,哑然无声。刘渊就一直盯着他,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后,刘珩一拱手:“父皇属意何人,儿臣都拥护之!”
没有管刘珩言不由衷的话,刘渊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望向刘珝。
“郑王弟,忠正果毅,勤于王事,任劳任怨,可以为嗣。”察觉到刘渊目光,刘珝抬首高声到。引得殿中几人侧目,刘琤都颇为讶异地瞥了刘珝一眼。
刘渊闻之,表情捉摸不定,好生地审视了会儿刘珝,刘珝这下很是大方地与刘渊对视,不曾躲闪。
“元珏举荐你,你个人觉得呢?”良久,刘渊转头问刘琤。
刘琤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有些艰难地应道:“儿臣才疏学浅,不敢有所奢望。储君之事,请父皇自夺!”
殿中又静了片刻,刘渊也不问刘瑞了,窸窸窣窣的,刘渊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递给王柔:“烦劳叔优,拿出去宣读!”
见着刘渊的动作,刘珩三人,都不由面露颓然。这诏书都拟好了,又何必再“假惺惺”地来询问他们?
“诺!”王柔恭敬屈身,双手从刘渊手中接过。殿门大开,十分谨慎地捧着诏书走出去。
“你们也都出去吧!”见还站在殿中的四王,刘渊摆了摆手。
殿外的诸臣,除了少数人,大部分也都是望眼欲穿。
“文和,这东宫之位总算要落定了!”李儒在贾诩耳边低语:“立晋王,这朝野上下人心也就定了,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贾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配合着点了两下头,至于其心中到底作何感想,丝毫不露痕迹。
殿门大开的动静,立即吸引了朝臣们的注意力,不论胡汉,俱严肃地望着手捧诏书跨出殿门的王柔。其后,刘珩四王,神色各异地缓步走出。
“陛下有旨!”王柔扫了诸臣一眼,沉声道。
戏R来了,这样的情景,众臣跪倒,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皇五子晋王瑞......”开头几字,便将此诏的面纱彻底揭开。
接下了王柔念了什么,刘珝并没有仔细听,他有些恍惚,一段没营养的褒美之辞后,确立了刘瑞的太子之位。待刘珝回过神来,场面静得出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前方,激动而紧张的少年身上。
“臣王柔,拜见太子殿下!”王柔一脸严肃扶起刘瑞,将之领到最前方,俯身拜道。
在其后,陆陆续续地,包括王泽、李儒、贾诩在内的汉臣向刘瑞行礼。望着以王柔为首的一干朝臣,刘瑞心中“惊喜”难以言表,眼神发亮,几乎溢出泪花。
须卜赤弇等胡臣暂时没有动,静静地打量着刘瑞,直到被王柔出声提醒,方才下腰。刘仇眼神有些冷,先瞥了眼刘珩,再盯着刘瑞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这下,便只剩下陈、周、郑三王了。集中在三王身上的目光,多含有惋惜。三人没有动静,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刘瑞面上的喜色淡去不少,望着三位王兄,这一次他的腰直了很多。
“臣刘琤,拜见太子殿下!”还是刘琤先“屈服”。
“拜见太子殿下!”刘珩淡漠一礼。
等到刘珝,他只是随意地一拱手,宣泄着他的不服气。
当所有人都拜倒的时候,刘瑞只觉得整个天地都随着他身份的变化换了颜色。伸出手,刘瑞的声音压制不住颤抖:“诸卿免礼!”
“谢太子殿下!”
“臣腿疾犯了,这便告辞了!”在刘瑞脸上蹦不住笑意时,刘珩给他的心情蒙上一层Y影。
刘珝则话也不讲,转身便离去。
刘琤,留了下来。
在殿中,刘渊斜靠于大案,眼神深邃。刘瑞受礼的情景,他依稀可见,沉着脸低念道:“太子位置是给你了,能不能坐稳,就看你自己的了!”
晋王刘瑞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很快传遍的宫内外,纵使近月以来,其呼声极高,但真到刘渊下诏落实下来,还是惊掉了一地眼球。
消息传到晋王府,阖府上下,一片欢腾。似种邵,与王府僚属弹冠相庆,激动不已。
在这喜立东宫的欢欣气氛下,支持刘瑞的一干臣子,只有少数真正为刘瑞考虑的人,头脑依旧清醒着。太子刘瑞,他的根基依旧浅薄,甚至相比于三个兄长,没有什么根基势力。
刘瑞,从及冠封王,入职中枢,到监国,再到入住东宫,不过半年的时间,这一路走得太顺了。对于一个十六年来说,想要在如潮的荣耀中,不迷失,是否太难了。
同时,还有人反思。
立了太子,这朝局真得就能稳了?人心真的就定了?莫说那几个从小争到大的权王,他们能甘心?有的人,就是太乐观了。还有人,似种邵这样的,正在兴头上,何曾会顾及那诸多。
在他们看来,这名分既定,大局便已定。刘瑞入主东宫,是他们这干汉臣的胜利!
乾德六年秋,在正式的册封典礼后,晋王刘瑞,正式入住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