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尖山荒地,某处农户院中。
“何先生,果然像你说的,我们在这铁尖山留下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体型健壮,却态度恭敬,围着一个瘸着个腿的年轻人。
若是秦风等人在此地,便会诧异其中一个流民便是那日出面的老人陈二爷。
半个月前,就是这个年轻人让众人找机会给小村子里的人使绊子,由那帮人拖住鬼修,这才保全了如今荒地上的这些流民。
七日前,又是这个年轻人给众人出了个主意,明明铁尖山村民已有戒备,却又能让众人兵不血刃,进入了本被当地村民封锁的铁尖山。
接连两个主意,加上这个年轻人总能在几句话就能动摇人的心智,让众人惊讶之余,惧怕更多。
这个何姓少年斜躺在大石头旁的茅草堆上,手上拿着却是一捆杂草。
“一根杂草,自然打不疼人。”
“如果是一捆扎得严实的杂草,就那么甩下去,难道不疼?”
何足道就那么抄起手上这捆草,往边上那个还在舔舐着他的脚趾的流浪狗猛地抽了下去,嗷呜的声音不断,直接腿一瘸一瘸地跑开。
何足道历来阴冷狠厉,捉摸不透,一会令人如沐春风,一会令人如被猛兽盯上。
这几个流民虽然毛骨悚然,却压根不敢面露异色,只是齐齐恭敬地问道:
“我等驽钝,还请何先生示下。”
何足道看着这些流民,心中不过觉得是些炮灰罢了,但厌恶之情却被他很好地藏在眼神深处,转而露出几分真诚。
“不用如此客气,你我皆是流民。不出三日,这铁尖山的三个村子必定会有人来拉拢我们。”
“陈二爷,你的人就守在此处,无论谁来拉拢,都坚决不离开、不加入,专心开荒就得了。”
“若是孙、李两家来人,吴才,刘畅你们便带着人这般做……”
“那剩下的流民呢?”
“悉听尊便,不用去管他们。”
何足道说完,似乎连和流民再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只是彻底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淡淡道:
“过几日便不用再去山里觅食了,自然会有人送过来。”
陈二爷作为几个流民代表的领头人,本还想询问,看到何足道那突然变得喜怒无常的眼神,只好住了嘴。
……
第二日,大清早。
清水溪旁的几个村民手撑着锄头,裤脚卷起,站在水沟边上,都在议论边上两份水田居然今日无人耕种。
若是寻常水田,倒也罢了,偏偏这两处水田长势最为喜人,是李铁牛、李明泽两家人承租的水田,每日起早贪黑,可谓草坂村最勤奋的两家人。
李铁牛、李明泽两人此刻将田地抛在一边,分头挨家挨户打听秋收情况,并代为传达了秦家邀请,有要事相商。
“陈二,和你家陈大说声,秦家有请晚上到厅堂商议要事。”
“谢遥哥,晚上一起去秦家呗,听说有热闹看。”
“谢家嫂子,秦家少夫人请你叫上几个交好的夫人一起去王家厅堂闲叙。”
这样的消息自然瞒不住,很快便传到了洪塘村的孙家和恒水村的李家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