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南下。”
“到底为什么?这块地是多少代人打出来,才守了几百年。如今主动放弃,族人谁会愿意?”
“所以我要你主动挑衅其他部落,一直打败仗,打到所有部落都以为玄蛇部落是丧家之犬,顺势遁逃到南部。”
“这……”
“我知道,你这些年靠着勇猛,在部落里威望很高,你也希望能干出比前几任族长更大的功绩。但现在不是时候啊。”
听到“现在不是时候”,玄信突然站起来了,神色竟然比刚才还要激动几分,失声道:
“大祭司,难道你这一次去巫原,便不会再回来吗?”
“是,应该是说下一个‘我’不会再回来了。”
“那玄蛇部落难道真要就此被除名了吗?”
“不,我要你们到南部,正是我占卜了足足一年的结果,巫神的指示说玄蛇向南而生。”
说到这,大祭司强撑着疼痛站了起来,透过木窗看向了秦月的那间木屋。
“何况,谁说不是圣女,就不能产下巫子?秦月之子,或许便是那巫子也说不定。”
玄信听到这,那犹豫不决的眼神先是有几分愕然,死死盯着秦月的那间木屋,呼吸都乱了些。
要知道,九个部落虽然对圣女的人选各执一词,各有各自尊崇的圣女,但对于巫子却没有也不敢有任何争议。
只因为从悠久岁月里便传承下来的一个语言,“当巫族的瘴气被吹散,当巫族的土地满是鲜血,会有一个巫子从血海中而来,带领巫族从死地走向生途。”
玄信看了好一会,这才逐渐平复了气息,再转头看向大祭司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坚毅。
“大祭司,我明白了。那就南下,我自会好生照顾巫子。”
“玄信,你可有信心应对族人的误解?”
玄信脸上露出几分苦笑,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大祭司,我曾经在中土待了十年,中土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好。”
大祭司见玄信难得卖一次关子,他也想以一个正常巫人在部落里最后待一晚,便没有和用巫术去猜测,只是像普通巫人一样好奇地问道,“什么话?”
玄信见大祭司同样难得好奇,也有几分笑意,回应道: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至于知我罪我,一任诸君。”
大祭司长笑一声,似乎连疼痛也短暂消失了一般,长叹一声:“好好好,玄蛇部落有你,我放心了。”
临别之前,大祭司从兽皮中掏出了一枚巫珠,与那日秦月手上那枚极其相似,“这个便留给你吧。”
“大祭司,没了巫珠,你岂不是连最后一丝回归的机会都没有?”
“我本就没有回归的机会了”,大祭司转身,玄信这才看到其背后的惊人伤势。
玄信本以为只是疤痕难以愈合,未曾料到其后背竟然可一眼隐隐约约看到脏器,实则只是勉力支撑罢了。
“我活不成了,也死不成了。”
玄信还想劝大祭司将巫珠收下,却听到,“你走吧,明日我们照常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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