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是在华国传媒大学念的书,毕业以后凭借着211大学的名头和本身就过硬的能力,进入了东州市电视台工作。不管是她大学的同学也好,还是工作的同事也罢,甚至于她筹办法制节目以后结交的众多警察,似乎大家相互之间有讨论生活、学习、工作等等,唯独没怎么聊起过来自身的工资待遇。为什么?因为他们不需要。是的,这些人只需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一定有相对丰厚的报酬在等着他们。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忘记了在如今这个社会,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只能拿着小几千的工资,艰难地养家糊口。张扬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看着刚从不远处超市购物回来的陈书,正提着几袋子的水果笑呵呵的给坐在其他车上的警员们分发着。周围跟着的朱超然和小强也是兴致高昂,接过苹果在身上随便擦拭了下就吃了起来,边吃着苹果边嬉笑打闹的样子似乎全然忘记了先前的争吵。她忽然想到,是不是该把镜头从那些政府高官或者警察医生的身上往下移一点,留一点给这些同样任劳任怨为群众做着实事,守着平安的协警队员们。“张老师,来一个。”不经意间,张扬突然发现陈书已经踱着步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张扬接过苹果,没洗,学着大家的样子直接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陈警官,不要叫我张老师了,显老。”陈书瞅着对方手里被啃了几口的苹果,有点惊讶这位女孩的直爽:“估计你年纪应该比我小,那我就叫你扬扬了。”八壹中文网“扬扬?”张扬皱起她那好看的眉毛,不甘示弱道,“那我岂不是要你叫书书了?”陈书一大口咬下手里的苹果,含糊不清道:“可以呀,很多人叫我叔叔的。想当年,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偶尔接到一些外勤的任务,就碰到老多人叫我叔叔。呵呵,习惯了。”咽下果肉,多汁而又酸甜。爽。陈书将手里仅剩的一个袋子塞进张扬的手里:“扬扬,这袋子拿去给你们栏目组分分,他们等得也辛苦。你这带头的,得多照顾他们一下。东西不多,也是一份心意。”“嗯。”张扬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应下。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小心脏扑通跳了一下。侧头看去,那男子线条分明的脸庞让人心动。......晚上七时,钱塘路,距离星云大厦1号楼几百米处的角落。冬天的夜色来得极快,虽然现下才是七点多,不过黑夜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中山派出所的警察已经在此守候了五个小时。陈书、于余、朱超然、小强、张扬等五人坐在所里的便车桑塔纳车内。陈书放下刚和李朝阳通完话的手机,得知他们从下午两点蹲点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犯罪嫌疑人带着其他人进入星云大厦。不过好消息是,那些人也没有从大厦里出来,估计还在加班。于余皱着眉头说道:“陈所,看情况应该抓不了现行,要不今天先撤?”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扬兴许是累了,此刻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对于一线办案警察来说,在现场蹲个五、六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可作为社区民警的于余和记者于余,属实是竭尽了全力。精神一直紧绷的情况下蹲着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不过今天是陈书带的头,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他沉吟了片刻,说道:“这种套路贷的案子不比那些赌博或者卖需要抓现行。他们犯事的证据一定都在公司的电脑里,我的想法是只要能确定现在他们人都在公司办公,我们就冲进去抓人。”职业敏感性极强的张扬睁开眼睛,将原本略有倾斜的座椅调直,饶有兴致地听着陈书接下来的话。她觉得正戏马上就要来了。朱超然开口道:“书哥,李警官不是说他们都没人从星云大厦里出来吗?那就肯定都窝在屋子里了,我们冲就完了嘛。”小强附和道:“干就完事了!那群骗子肯定都躲在里面!”陈书摇了摇头:“对方可能今天放假或者外出团建什么的。我们要是瞎冲进去,没抓到人不说,一准儿打草惊蛇。所以我们还是得先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小强一个激灵:“书哥,要不咱们就用那老办法?”老办法?什么办法能隔空确定房子里有没有人?于余和张扬好奇地看向陈书。陈书见小强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满意道:“没白跟我这么长时间,总算知道带着脑子办案了。反正东西都放在你身上,这事就由你来说说怎么办吧。”见众人把视线都往他身上投来,朱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早以前书哥给了我台手机,还给了我一张和这台手机里面sim卡配套的身份证。我就用这手机注册了新的微信号和美团跑手,平时有空就在微信上发一点卖衣服的朋友圈或是在美团上兼职跑上几单。”“卖衣服、跑外卖?你这是在做兼职吗?”张扬有点糊涂了,虽说年轻人在正业之余搞点兼职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放在现在这种场合来说,有点不合适吧。“没有,我就是用这个新号随便跑一下外卖,也没有在朋友圈里卖衣服。这样做就是为了以后办案的时候方便用这个手机号打电话或者微信添加犯罪嫌疑人。”朱超然赶忙解释,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余问道:“这个直接打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去兼职?”众人更是糊涂了。陈书笑着解释道:“这叫养号。微信上添加陌生人,大家下意识就会先去翻看这个人的朋友圈。一般都会翻个半年左右的内容,用以大致判断此人的身份背景。朱超然在朋友圈上只要连着发了半年的卖衣服,中间再杂夹点日常生活,再设定个半年可见,别人基本上也就信了;而让朱超然兼职跑外卖也是这个道理。他既有工作经验,也有全套外卖员的行头,我们从街边随便买一份外卖给他带上,就可以直接上楼了。犯罪嫌疑人到底在不在屋里,敲敲门就知道了。”于余和张扬互看一眼,心里一万头羊驼狂奔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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