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你说得不错。报到的第二天我就提着四条烟敲开了我们教官师兄的寝室。其余的烟送给谁你不知道也是自然,毕竟你们家应该都没有公安警院系的人,不然这些常识不可能不提前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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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竹竿男的一席话将警院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一道了出来,让其他三人只以为安心念书等着毕业就岗的室友大开眼界。
在警院里,上至学院的自管会主席,下到区队的正、副区队长,以及校督大组长和大督小组长都是被早早内定好了的。
不论报到之后,学员的表现有多优异,这几个位置早就在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月里被领导们敲定下来。
而竹竿男带了这么多的烟,也是因为家里在警院的关系是有一点,可是不硬,还得他亲自找人攀关系。
警院日常的管理都是由学生自己负责,小到值周、课程安排、日常检查等,大到党员名额、个人的奖惩以及期终评级都由学生干部负责,老师只是起一个监督和指导的作用。
“这些都是有规矩,有讲究的。比如正区两条,副区一条,校督大组长就得四条,大督见面弄个几包客套一番也就够了。至于能办什么事情,胖子你可以回忆一下。上次你吃完饭从食堂出来走路说话被逮着的事,后面有人找你追究了吗?”竹竿男笑着将细节也一一指点出来。
矮胖子吐槽道:“我说呢,上回我被大督点名记了小本本,怎么隔了好多天教官那边都没反馈,还以为大督把这事忘了上报。敢情你是在根源上就把事情给截了。
“竹竿哥,你牛,我服气!这tm是真够社会的,和我老家那套也差不多。啊不,感觉更社会一些...”
性格直爽的矮胖子似乎忘却了先前的不满,此时对着这位一直被他嫌弃几个星期的“文弱书生”充满了敬意。
想得更深一些的三寸男疑惑道:“竹竿,如果事情就像你说的那样,干部的位置都内定好了,你还凑上去图个什么劲?大学三年过去就过去了,干部不干部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出来大家还不都是从民警起步?”
警院本科学制四年,三年在院,第四年外放到地方分局进派出所实习,所以通常意义上讲,学员们都自称大学三年。也有一种说法是,警院是由原先的高等专科学校升级而成,虽然现在的学员都是四年制,不过还是承袭了大专三年制的自嘲。
竹竿男俯身拉上旅行包的拉链,将包裹重新塞进自己书架上的衣柜角落,说道:“现在的干部名单还都没宣布,除了内定的几个人知道外,大部分学生,包括你们都是不知道的。这个时候我提前对那些未来肯定是大人物的学生示好,能很容易融入到他们的圈子里。”
江海脸色平静,虽说这些都是先前没有接触过的经验,不过对于自小独立惯了的他来说,也就像听个故事一般,听过也就算了。
或者说,也不爱听。
“你们聊哈,我先走了。”
见竹竿男已经将装满华子的旅行包收拾好,江海转身解开门锁,拉开房门挥挥手,独自一人出去夜训了。
而宿舍里头,三寸男却是问出了江海的内心想法:“竹竿,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眼看着江海离去,竹竿男立时没了兴致,总结道:“这些人背后的关系手眼通天,别看毕业各回各家,有很大的可能会重新回到省厅一级或是在地方平步青云。到时候,我们这批警院的同窗之情就弥足珍贵了。”
看着三寸男和矮胖子震惊之中又杂夹着恍然大悟的神情,竹竿男面色稍转柔和,看向被江海关上的房门,喃喃道:“你啊,看着谦虚,实则内心傲得很,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反正肯定不是跟他爸学的。”矮胖子终于能顺利插上一嘴,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