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一辆从乌市方开来的长途汽车在即将到达某个小镇的公路边停了下来。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公路两边除了几间破烂不堪,遭人废弃的房屋外,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一个蒙着面纱,披着蓝色外套,内里穿着大街上极为常见碎花长裙的女人,笨笨重重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由于裙子挺长,下车的时候,险些就把自己给绊倒了。
妇女顺着公路走着,直到那辆老旧的大汽车喷着灰色的尾气消失在地平线后,她才停下脚步。
环顾周围,拣了个没人注意的墙后角落钻了进去,躲在几棵白杨树后面,靠在破烂不堪的墙上喘息许久。
休息够,妇女直起身板,一把抓掉覆在头顶的面罩丢在墙角,露出一张年过三十的男人的脸。
片刻后,一名蓝眼睛白皮肤,穿着考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从墙后边走了出来。一个看着鼓鼓的小布袋被他顺手抛进了公路旁边的小沟里。
“亲爱的客十,美丽的客十,我又回来了!战栗吧!为了即将降临的混乱和恐惧!”男人高举着双手,面朝客十市的方向,狂热的呼喊着。
发泄过后,一双警惕的大眼睛重新藏在了金丝眼镜后边,他安静的站在公路旁边,等着计划中即将出现的另一辆长途汽车。
“嘟嘟嘟。”
男人伸出手臂摆了摆,顺利拦下了另一辆长途汽车。
这辆汽车的乘客寥寥无几,男人上车后扫视一遍就往汽车的最后一排走去,站在一名戴着一顶浅蓝色小花帽,长相颇为俊美的男人边上。
这顶小花帽的右上方斜插着一根米黄色麦秸,这是接头的标志。
这是接头的人。
“戈壁滩上的太阳。”
“是黑色的。”
暗号对上,蓝眼睛的男人一屁股坐下,压低声音道:“我是黑鹰,你是?”
“埃尔克。”埃尔克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座位底下掏出一个黑色袋子塞进黑鹰的怀里,随即闭上眼睛。
黑鹰用手一抓是软的,知道里头应是换装的衣物。
两个小时后,长途汽车驶入车站,警察们站在出入口依次检查着从汽车下来的乘客的身份证。
虽然黑鹰的身份证就是他本人的真实证件,他在车上也做好了警察临检的心理准备。可真见着了荷枪实弹的警察,黑鹰依旧胆战心惊。
“呵呵,这几年来,你们掏身份的能力真的练得挺溜。”黑鹰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心里反复安抚,甚至通过嘲讽他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用以平复心态。
果然,警察在他这儿并没有多停留哪怕一秒的额外检查时间。他们把更多的精力和目光放在那些外表看上去凶悍的,穿着特色min..族服饰的年轻邵敏上。
而忽视了貌似斯斯文文,将一切暴虐都隐藏在金丝眼镜后边的黑鹰。
以及走路发跛,一瘸一拐步履蹒跚的残疾人埃尔克。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七八人相继走出车站。
黑鹰提着从埃尔克那里拿的黑色旅行袋,拐进一家网吧的卫生间,重新化装。
等他重新走到街上时,完全没了先前文质彬彬的男士风度,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头上缠着一圈白布,身上穿的米色土布,腰系宽长带的“当地人”。
埃尔克从后边越过黑鹰走在前头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几米远走在路上,一步一步的慢慢消融在人群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