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虞摆了摆手,说道:“治理之事后续有人会教,你学学便会。从今日起,你便是五十户长。”
什翼神情大喜,拜道:“多谢贵人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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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什翼退下之后,郝昭有些不解,问道:“这胡人初降,兄长怎让他管五十落胡人?”
张虞挑了挑眉,说道:“你不用胡人管胡人,莫非能用汉人管胡人?”
“今下我与伯松或许能管,但除我之外,还有谁能管?”
说着,张虞似乎猜到郝昭的念头,笑道:“伯道如欲管胡人,我也能分五十落与你!”
“我怕管不了!”郝昭讪讪说道。
张虞看穿郝昭的想法,笑道:“伯道随我冲锋有功,不能不赏。今即不想管,我便赏你四落人家为你奴仆。然若受五落胡人为奴,从此之后伯道则为我参合坞之人,需服坞中条例。”
“多谢兄长赏赐!”
郝昭哪会想那么多,今听到能领奴仆,自是开心不已,当即答应加入参合坞。并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过不了多久能将家人接过来一起享福。
“去领奴仆吧!”
张虞打发郝昭离去,说道。
待郝昭走后,张虞瞧见披头散发的胡人在不远处等着,便让人将他请了过来。
“在下步禄狐突利,拜谢贵人相救之恩!”步禄狐突利拱手道。
“你会说华语?”张虞用鲜卑语沟通道。
“仆为部落经商,返道中不幸被叱干普达所掠。今若非贵人施手相救,某怕将终为奴仆。”步禄狐突利说道。
张虞打量步禄狐突利身形,又念及之前武力矫健,心生爱才之心,说道:“我虽救了你一命,但你也救了我一命。今你经商受挫,回部落必会受责罚。不如留下为我效力,我将礼遇于你,封你为我管理五十落!”
步禄狐突利迟疑少许,说道:“我家人在部落中,当下为贵人效力,恐将难见家人!”
张虞非常豪爽,说道:“你若为此而担心,可将家人接到于此。若你欲归部落,我也不阻拦!”
见状,步禄狐突利不再犹豫,大礼说道:“贵人先救我于囚笼,今又赏我才干,授我官职,突利不敢不为贵人效力!”
“好!”
张虞搀扶起步禄狐突利,笑道:“今夜以来,我最喜两件事,一件灭了叱干部,第二件便是你为我效力。”
“多谢贵人夸奖!”步禄狐突利受宠若惊道。
一番寒暄之后,步禄狐突利奉命前去受领五十落胡民。
什翼、步禄狐突利、郝昭受领胡民的操作,引起了张冀的注意。
张冀骑马来至中央大营,见到坐在草垛上休息的张虞,问道:“济安让两降胡受领胡人,以及赏奴予郝伯道,不知其中怎么回事?”
张虞起身请张冀坐下,反问道:“我张氏擒俘胡人颇多,父亲本欲如何处置?”
张冀思索片刻,说道:“胡人众多留于坞中,恐为潜在之患。故我本欲卖胡人于晋阳,并分些许胡人为有功士卒奴仆。”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如此所为,虽能壮参合坞实力,但却难大壮之!”
“于坞而言,于州郡而言,于国而言,无不是以人优先。我张氏破叱干部得其民众,当收可用之胡,虏不可用之民,滋加坞民之力,以为我张氏之用。”
在淳朴的古代社会,民族矛盾虽有苗头,但并未上升到后世那般。今如果想瓦解民族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将民族矛盾变为阶级矛盾,毕竟人总会为自己的利益而说话。
见张冀沉思不语,张虞说道:“胡人以贵人、大人为长,有主仆之俗。我张氏欲治胡人,需双管齐下。”
“其一,赐胡人为有功将士奴仆,并立赏夺之律;其二,由我张氏主近亲属分领胡部,选勇武厚实者为亲信,赐汉姓,授胡奴,分治胡人。”
“二者并行,不仅能乐坞民,更能壮我张氏之力。至于恶胡,则可卖于大族为奴,以削胡人之力。”
自周朝之后,中原王朝虽依旧存在奴隶,但已非奴隶制社会。相反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直是奴隶制社会。欲解决游牧问题,不能用汉人的思维去套,而是需要因游牧民族习俗而治。
当然,区区数百落,谈不上使用多么复杂的治理。但却是张虞尝试如何吸收胡人武装,壮大参合坞的尝试措施。
张冀抹着杂乱的髯胡,若有所思说道:“济安所言,是为深谙胡俗之语。今济安既有壮我张氏之念,可先按济安布置行事。”
若说别人这么说,张冀怕不愿尝试。但今却是儿子的规划,张冀还是愿让张虞尝试。
“请父亲放心,儿当会竭力治理胡人,断不会让胡人生乱!”张虞说道。
《唐书·列传七》:“乌苏什翼,本名阿勒速。初附叱干普达,普达与太祖交恶,伏太祖于归道,什翼受命猎太祖,箭羽中太祖颊。太祖杀普达,什翼与众遂散。后太祖破叱干部,什翼与弟乌苏宾降。”
“太祖问:雁门道之战,险中我者为君谁?”什翼曰:“我也,若君不弃,免我一死,愿为奴仆,死命报之。”太祖嘉其胆略,遂改其名,赦而用之,任五十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