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然岂会不知,他心中的砚昭,仅仅两个月,竟消瘦了如此之多,那份疼爱与不舍,深深烙印在他心头。
马车抵达宫殿,萧陌然不顾一切,拒绝了同行大臣们的跟随,将国事交由萧枭处理,他只想尽早带着苏砚昭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宁静之地。
下车时,他欲拥她入怀,轻盈地抱起,却被她温婉地阻拦:“你的伤还没完全康复,别——”
“无妨。”他坚决地向前一步,不容她拒绝,将她整个环抱起来,“我的伤已无大碍。”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既是出于爱护,也是因内心的紧张与担忧,生怕力道不当会给她带来伤害。
萧陌然稳妥地抱着心爱之人,走进宫殿,将她轻放在贵妃榻上,身体还未完全站直,便急急吩咐身后的侍从:“速去请太医,为娘娘再诊一次脉象。”
苏砚昭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柔和,“真的无需再麻烦太医院的诸位大夫了,他们日复一日,不辞辛劳地早晚两次前来探查我的脉象,确保孩子安康,这小家伙还能有什么闪失呢?”
他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认真的光芒,“孩子的确无恙,只是为夫心中总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忧虑。”
苏砚昭闻言,不假思索地询问,“哪里让你觉得不安了呢?”
话一出口,她忽然忆起他身上尚未痊愈的伤痕,以为他是为了换药的事而忧心,正欲开口询问,却不料他一脸严肃,缓缓说道:
“江离然这些日子在我耳畔不停地念叨关于孕妇需要注意的各种琐事,我虽只听了寥寥数语,但感觉到其中学问颇深,规矩众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想请太医再来详细讲解一番,这样我们才能更加周全地照料咱们即将降临的小公主。”
苏砚昭一时语塞,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这些生活琐碎之事,”她的唇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太医与桃月她们皆已熟练掌握,无需过于操心。”
他温柔地以指腹轻抚过她微蹙的眉间,言语间带着几丝笑意,“夫人身怀六甲,实属不易,为夫怎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呢?”
“这孩子的提早到来,或许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但无疑是个美好的惊喜。北方的战乱已平,未来的南岭将会是一片祥和稳定的景象,国泰民安,朝堂之上无忧无虑,我有足够的时间伴你左右,一起呵护这个新生命。”
不多时,太医便匆匆赶到,连刚刚返回太医院的凌霄也被紧急召来。
两人仔细轮番诊脉,随后,萧陌然便开始详细询问关于孕期的一切注意事项。
姚平与凌霄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一一讲解,从日常的饮食搭配到合理的作息安排,再到情绪的恰当调节,无不涵盖。
末了,姚平忽地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项,他言语温和而带些迟疑,“还有一件事,陛下……”
话音未落,桃月捧着一碗温热的安胎药走进屋内,苏砚昭接过后浅尝一口,却猛然间听到姚平平淡地吐露:
“孕期前三月,胎儿根基未稳,应当避免行房。”
苏砚昭被药液哽了一下,险些被呛到,喉咙间传来一阵不适。
未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凌霄紧随太医之言,补充说明:“整个孕期,后三月也应避免房事,但中期则可视情况适当调整。”
萧陌然若有所思,似还想深入探究,而身旁的苏砚昭却突然咳嗽起来,双手掩嘴,声音断断续续,显得颇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