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阁。
性感妖娆的异域女郎在中央大舞台上热舞,挑动着男人们心中的欲望。二楼的贵宾席上,大皇子搂着两个金发碧眼,蜂腰肥臀的罗刹国女子,饮酒赏舞。在他的对面,坐着大理寺少卿鲁良。服侍鲁良的是两个江南女子,他对金发碧眼的异域女子没有什么兴趣。
大皇子饮下一杯酒,说道:“这春秋阁背后的主子是个高人,这才多长时间,就把京城其他青楼都压了下去。孤让人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此人身份。鲁大人,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呀?”
鲁良说道:“下官也不清楚。此人藏的极深,春秋阁遇到的几次难题,出面解决问题的人都不相同。下官以为,春秋阁背后的主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帮人。这其中有宗室,有武勋,也有朝廷官员。”
大皇子思索一会儿,说道:“此言有理!这么说来,春秋阁背后的靠山很硬啊。孤还想着能分一杯羹呢,如今看来只能作罢了。”
鲁良说道:“大皇子,如今盯着春秋阁的人太多了,连皇上都有所关注。您是要成就大业的,不能与春秋阁有什么瓜葛。”
大皇子沉吟片刻,说道:“鲁大人所言甚是,是孤思虑不周。”
春秋阁的老鸨很快就得知了大皇子与鲁良谈话的详细内容,稍一思索,便明白两個人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大皇子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春秋阁背后的主人表达善意,同时也带有拉拢的心思。老鸨交代手下人密切关注大皇子和鲁良的言行,她则是迅速将消息传递上去。她虽然是春秋阁的老鸨,但是也不知道春秋阁的主人是谁。她能接触到的不过是主人派来的一个管事,并且还没有见过对方的真容,只知道对方是个女子。
开国太祖吸取以往历朝历代的教训,认为大乾的继承人不能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故而定下祖制,皇子满十六岁后,就要到朝廷各衙门观政,从中选出优秀者立为储君。儒家思想的思想是要么立嫡要么立长,而大乾自太宗到崇安帝,都不符合这个规矩。这让那些儒家出身的文臣颇有微词,同时也让大乾的储君之争非常激烈。每一次的皇位更迭,都伴随着血雨腥风。
孝安亲王之所以得到许多文臣的支持,就是因为他是隆兴帝的元子元孙。大皇子敢明目张胆的与大理寺少卿鲁良在春秋阁会面,也是因为皇子可以公开结交文臣。只要他不去触碰兵权,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崇安帝也不会心生忌惮。二皇子就是没有把握好尺度,暗中培养了太多的死士,犯了忌讳,才会被崇安帝出手打压,失去了在储君竞争中的优势地位。
最近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被崇安帝警告之后,两个人都选择了蹈光养晦。二皇子在府里闭门读书,大皇子则是经常到春秋阁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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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更时分,大皇子在护卫们的保护下离开春秋阁,回返皇城。大乾的宵禁效仿宋朝,从三更天至五更天,因此街道上依然热闹。大皇子骑在马上,思考着要不要把那两个罗刹女子弄回府里。就在他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大皇子寻声看去,就见路边有人在燃放爆竹。
护卫首领正准备派人前去驱逐那些燃放爆竹的人,不料此时异变突生。附近的路人纷纷点燃爆竹,朝着大皇子一行人丢了过来。“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街道上顿时硝烟弥漫。有的爆竹在马匹旁边炸开,马匹受到惊吓,立刻撒蹄狂奔。大皇子是集火对象,有三四个爆竹在他身边咋开,他的坐骑被惊得高高扬起前蹄,将大皇子摔落在地。
护卫们连忙上前救助大皇子,还有人去控制受惊的坐骑,避免它踩踏到大皇子。而那些投掷爆竹的人,则是趁着混乱迅速逃离。等到护卫们控制着局面,这些人早就溜得无影无踪。好在大皇子只是被摔了一下,除了一些擦伤,身体并无大碍,护卫们才送了一口气。
大皇子有惊无险的回到府里,立刻安排人去调查是谁在捉弄他。没错,大皇子不认为这是一次刺杀,他觉得是有人想要让他在大街上出丑,好看他的笑话。至于谁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他的怀疑对象是二皇子和孝安亲王。
有人用爆竹惊吓大皇子,这件事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神京城传扬开来。人们纷纷猜测是谁这么无聊,搞出这种恶作剧。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这件事与大理寺卿王旷遇刺案扯上了关系。有不知名人士透露了那些刺客的身份,他们是扬州前大盐商商黄伦的族人。他们之所以刺杀王旷,是因为大理寺以贩卖私盐的罪名判了黄伦死刑,并且抄了黄家。而黄家的盐引份额,则是被其它几家大盐商瓜分了。黄伦的族人坚信黄伦是被冤枉的,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如今刺杀王旷,惊吓大皇子,都是为了引起朝廷的关注,想要借机为黄伦翻案。他们准备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黄家讨个公道。
这种说法一出,立刻引起了朝野的关注。崇安帝想起前两年贾琅查抄了三家大盐商,就弄到了两三千万两银子,顿时就有了想法。贾琅当年与扬州的大盐商达成协议,让他们分期补上以往的亏空。这些大盐商还算老实,这两年都在积极还亏空,崇安帝也不好再对他们下手。当年办理黄家案子的几名江南高官都以致仕,他们现在也成了江南的豪族,倒是可以拿来开刀,也好给国库补充些银子。
这件事用贾琅属于牛刀宰鸡,崇安帝决定交给大理寺去办。毕竟此案当年就是大理寺经手的,这样也是给他们一个纠错的机会。如果大理寺处置的不尽人意,到时候再让贾琅下一次江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