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的话说的很明白,提到这处,沈老太太不可能不明白。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
但她还是要来问一遭。
微微昏暗光线里,沈微慈坐在沈老太太的床边依旧身姿笔直,眼眸微微垂下,一丝不苟的头发看起来从来这么细致入微。
这么淡定安静。
光色流转的脸庞娴雅柔弱,樱唇雪肤,却头一遭让沈老太太对这个一向不怎么上心的孙女,产生了一股害怕的情绪。
这种害怕静悄悄的无声流淌,像是一种柔和的力量漫漫将人溺死在其中。
她心里明白,沈微慈不承认,自己拿她没法子。
她也不可能再搭上一个侯府姑娘的名声将这件事情闹大。
她看她半晌,才低低道:“我叫你来这一趟也不是问你罪的。”
“我是想问你,你和宋璋的关系。”
沈微慈怔了下,错愕的看向沈老太太:“我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沈老太太看着沈微慈的眼睛淡淡道:“第一回你呕血,宋璋带你去他私邸,第二回你落水,宋璋为了给你做主,还要闹到京兆尹去,丝毫不顾及二房的。”
说着沈老太太定定看着沈微慈:“这一回,宋璋往年可从来不去花朝节,今年你去他就去了,你全身而退,昭昭出了事。”
“宋璋前年回的京,在你来之前一月不过回侯府住一两日,去他母亲那儿问候两回。”
“你来这些月,他日日住在侯府的,你怎么解释。”
沈微慈看了眼沈老太太,又垂眸低声道:“我与二堂兄之间清清白白,前两桩事我之前也解释给老太太听了的。”
“二堂兄为何长留侯府里我不知晓,但今日花朝节的事情,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更不可能知道那屋子有问题。”
“我一个闺中女子,哪里听过迷情香,更未往那头去想过,更不可能知晓要遇见这遭事,还请老太太明鉴。”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你不明白,宋璋可明白的很。”
“他为什么去永安侯府,不就是为了去救你的?”
沈微慈愕然道:“今日去永安侯府参加花朝节,是早上二姐姐临时告诉我的,二堂兄应是早早进了宫的,如何得知我在永安侯府。”
沈微慈句句惶恐不安,不管是神态和语气,丝毫找不出破绽来。
沈老太太静静看着沈微慈半晌,闭上眼睛叹息:“我现在最后问你一句,你与宋璋到底到哪步了。”
沈微慈一听这话,惊的站起来跪在沈老太太的床前惶恐道:“微辞实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我与二堂兄之间平日里也几乎未说过话,当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沈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微慈眼里深深:“你不必在这儿做戏给我看。”
“宋璋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父亲找他他都不一定帮忙,他会帮你一个刚来的庶女?”
说罢沈老太太低头喝茶叹息:“他要是真喜欢你,我可以做主让你跟他。”
“侯府这两年有些没落了,慧敏郡主又是个不管事的,好似侯府与她没干系似的。”
“你大伯又没有子嗣,二房三房的小辈唯有思文稍微牢靠些,往后还需要宋国公府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