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黑,母亲也出去买了竹子。这时请人不方便,庄富生正要自己劈,梅姐又来了,见状,惊问:“你们又想做了?”庄富生把昨天老靳庚讲的一番话告诉了她。梅姐一听,笑了,但从富生手中拿过斫刀,说:“你虽然身体好些了,但还得养息一阵子,先做做淘箩吧,劈竹子,削口条我来帮你。”
梅姐拿起斫刀,熟练地砍掉竹梢,得节、绞节,然后拍拍刚砍过竹梢的那头,揿进刀口就准备碰节,庄富生连忙过来说:“不能破,要放在凳上斫。”说着,端来一张旧矮凳。梅姐一脚踏着凳,一手按住竹子,一手持刀靠竹节往凳上碰,竹节开了,果然没有什么响声。
斫了一节又一节,一根根竹子破开了,梅姐又帮着划成条子。她左手持竹盘,一下一下往前送;右手持刀,拇指、食指夹住竹片,一下一下往后磕。动作利索,幅度很大,那青青的竹条,像流水一样从她的两指间淌出去。一会儿,便齐崭崭放好一堆竹条子。
母亲在旁边看了一会,心里不无抱憾地说:“这个姐姐能干噢!看看,女道之家,能劈能做。我现在要能这样多好呢。”
“唉!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哟!”梅姐叹息一声,“要是死鬼还在,我也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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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强干的啊!一个人带四个孩子,忙得这样不容易呢!”母亲带着安慰的口气说。
“就是房子,死鬼那时候不聚钱,房子一直弄不成。现在女儿都渐渐大了,要招个女婿撑门立户,没有好好的房子谁愿意来呀!”梅姐不无忧伤,边劈篾子边说。
“噢,你还有几年呢,忙得及。女儿都漂漂亮亮,招哪个都不成问题。倒是富生,二十七八了,我托托人,他却总是心烦,你这个姐姐要……”
“富生也该找了。现在病没好,不说,等阵子,我来帮他物色。”
庄富生又皱眉了。母亲不再说,梅姐也停住。
当晚,梅姐放好了料,削了两套口才走。母亲送她一直送到东港边,看她过了桥才回来。
手头上能动了,庄富生的路又活起来。老靳庚去北边给带了几次,粮食比较宽裕了,钱也有得用。他们就这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有一次,老靳庚来讲,乔得家也做了,他上北边去的时候遇到的。
庄富生说:“他不做有什么办法?住基上没出值,外面没支援。一家那么多人,除非神仙,不吃五谷。”
老靳庚狡黠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