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除了我,别人都看不到。”舒清歌不着痕迹地自夸了一下,然后自动给大家翻译,“这上面说,养魂木长在传说中的神山度朔山上。按照方位图,它应该是在最南方的海上。”
“咦,怎么觉得度朔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白晚晚小声嘀咕着。可是她脑子转了一圈,一时又想不起来。
舒清歌在地上用树枝复刻了一份简单的方位图,将路线指给大家看。“我们需要一路向南,跨越南方的沧澜海,然后抵达悬陵渡。这一路还挺远的。”
“那事不宜迟,我们天一亮就动身吧。”秦砚初果断说道。
距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众人也便没有回屋睡觉。而是坐在树下,和衣而眠。
更深露重,秦砚初将自己的外衣盖在睡着的白晚晚身上,却并没有入睡。他坐在旁边,盯着白晚晚安静的睡颜,微微出神。
秦砚初帮熟睡的白晚晚赶着山中的蚊虫,小心呵护的模样,仿佛是怕她再次碎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睡颜,他曾看了整整五百年。
那是不知她何时醒来的绝望,是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悔痛。
现在的白晚晚可以在每个崭新的清晨醒来,如往昔一般生动、鲜活,便已是秦砚初最欢喜也最庆幸的事。
在虎族的山洞里,他曾苦笑着对俞竹醉说“怎么可能接受呢”,那时便已不再是暮商的故事了啊。
“在那之后的五百年,他用了各种方法想救回那个女子。遍寻法器为她聚灵,只要听说哪里有灵药,就跋山涉水去找。但是,每一次,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又发现陷入更深的绝望……”
为了取得俞竹醉的信任,他不得不揭开自己的伤疤。那是一段秦砚初不愿回想的日子。
他还记得硬闯度朔山、取回养魂木后,终于点燃了聚灵灯时的喜悦。聚灵灯无芯,他寻遍了四海八荒的奇珍异宝,总算找到了可以充当聚灵灯灯芯的东西。
秦砚初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大圣人,但若能顺利度过面前的关口,顺便帮虎王救醒守护之人他也乐见其成。这大概是一种感同身受和同病相怜吧。
只不过……
他的手轻轻虚点在白晚晚额间盛放的蓝色屠罗花之印上,思绪明了:当然要以白晚晚的安全为先,若是途中有什么危及她生命的事,自己就断然带着她走人。别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睡梦中的白晚晚觉得额间痒痒的,迷迷糊糊伸手去抓,一下将秦砚初伸出的手指头捉在了手里,无意识地抱在胸前按起来。
她那按的位置……秦砚初不由得俊脸一红,想挣开又怕吵醒白晚晚,正纠结之际,就见白晚晚突然睁开了眼睛。
秦砚初一脸隐忍的深情还未来得及收,被白晚晚撞了个正着,一时僵住了,不知该不该变换成往日的憨傻模样。
白晚晚面无表情,笔直地坐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无神地盯着他。
“师……父?”秦砚初低声试探道。
“嗯。”白晚晚嘴都没张,只从嗓子眼里含含糊糊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