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尔等良言一句。”
洪范说道,驱使沙流将绣球摄来。
“手上输了,从嘴上可赢不回来!”
蒋文柏嘴唇嗫嚅。
他强压下心绪,草草朝吕云师躬身拱手,转身便回楼上。
“事了了。”
洪范看向吕云师,略有责备。
后者不敢接他目光。
绣球被甩出,落往吕云师怀中。
然后被一道气劲隔空弹飞。
洪范皱眉,见到刚才说话的紫袍公子衣袂飘然,飞身自四楼跃入场中。
此人大约二十五、六年纪,在舞台正中心立定,举手投足确有过人风姿。
可惜长相差了点事。
“事还未了,且慢走。”
他转过身来,唤住洪范。
“文柏以一对二,车轮战两场。”
“你须与我再战一场,才算公平!”
洪范叹了口气。
他从未见过如此傲慢之人。
这位紫袍公子与蒋文柏原非同席,也看不出有多深交情——无非是在言语上吃了点亏,却要多此波折。
“有言在先,我不认识你,也不知你家传武道。”
洪范驻步,刺了一句。
“西京白氏,白泰平。”
紫袍人傲然说道。
“修习家传《磐石典》。”
洪范面色不变。
他是真没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知道磐石典。
不过,楼上已有人替他介绍。
“多谢白世兄助拳!”
蒋文柏在三楼激动拱手。
“洪范,白世兄去年夏末破入天人交感境界,今年二月与‘翻江蛟龙’敖知机一战,惜败。”
此言一出,楼上的詹元子、白嘉赐等人都凝重起来。
敖知机洪范是知道的。
伏波帮帮主敖伏威的亲子,去年年底上的天骄榜,战力至少是史元纬级别。
只是不知道蒋文柏口中的“惜败”,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另一边,有旁人替自己说出光辉战绩,白泰平越发自矜。
“洪范,你出身边陲寒门,难脱粗鄙之气。”
他认真指教道。
“武之道,不仅仅在于胜败——功体自蕴心性,杀法彰显风姿。”
“你刚刚以小手段争胜,已然落了下乘!”
三面楼中,居然有很多世家子弟闻言点头连连。
洪范一时无语。
“我等缇骑武勋马上取,踏错一步便是生死,比不得你们文修咿咿呀呀、矫揉造作。”
他没好气道,用词更锐。
横竖已被当做蛮子了。
“咿咿呀呀、矫揉造作”八个字,让白泰平气息略重。
“唉,夏虫不可语冰!”
他负手而立。
“区区舞妓之事,本不值得我出手,那绣球便归吕老三。”
“洪范,你若输了,我要你敬茶道歉,收回你刚刚的话。”
“你若胜了,今后见到缇骑,我退避三舍!”
白泰平说道,催动真气。
“让你三招,再教导你什么是清贵风姿……”
“进招吧!”
月在天中。
风舒缓,江涛略静。
“清贵风姿,我很期待。”
洪范轻声笑道,眸中映月,微屈身。
沙流附身铸甲,轻轻鼓胀,好似在呼吸。
气流卷动,在舞台四方渠中吹出点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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