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承:“说明人家只是慢热,不像你们谈的完全不讲话,而且跟不熟悉的人本身你话太多了也是问题,关键他心里有数你就不需要操心。”
忠旭只说老张:“天天喊你出去转了耍你不去,光端根板凳在这个门口坐着,无聊了你出去转了耍就是,这医院后面广场超市商场人家都在里面耍,那些没得事的人!天天就光在这门口望着,出去找人谈两句话啊,摆个龙门阵啊,这边又不是没得老乡,你这些老头儿出去还好说话一点,那广场边上不都是老年人吗,那里面也多得很,他们也是拍视频的拍照片的,恁多人的嘛,没得事转出去望噻。
还谈潘迅啷个,你以为潘迅听到安逸?回回强儿转去都把人家拎着,她不着急?要你们操心!都谈上一辈不管下一辈事,管他耍没耍,缘分到了自然有人进屋来,你以为你屋里这几个就小了?强儿还是儿娃,妈老汉也是正式单位工作,只要姑娘领进来房子车子马上就可以准备。信欢还是姑娘呢,不催个人屋里人你催人家,你看二哥跟二嫂两个人,天天屋里像打仗一样,二嫂还重男轻女,二哥也不管事,我看二天拿啷个给信欢当嫁妆!”
不管事的包括陈启明,忠旭说话,他是从来不挨边儿的,手里咬着地瓜,人在忠承后面一张桌子坐下来,后厨里阿姨们配菜的声音叮叮铛铛的传来,他问忠承:“晚上把那里腊肉带过去,我还准备现在猪肉降价了,再买点来腌着。”
忠承转过来摇头:“带转去也没得人烧饭,我懒得搞,就放你这边周末过来吃现成的。”
老张在忠旭噼里啪啦吐豆子的声讨下小声的笑着问陈启明:“这个天气你腌腊肉,腌来你有地方熏吗?”
陈启明的身体往被忠承挡住的地方越了半寸:“我们后面陈松他屋里可以噻,我去年前年也是在他屋里搞的,整头猪买来给他平半分,我搞柴来,他妈妈在屋里熏的。”
“他们又不是我们那地方的人呢......”陈松就是住房后面搞垃圾回收的那家,那地方倒确实有场子可以熏腊肉,老张又笑问:“你在哪里搞柴哇,这些地方又没得柴火木头。”
忠旭说上了劲,不管他听不听,本身她的话就是说给忠承听的:“以前那阵儿谈妈妈啷个,我们老汉是完全不如我们妈,妈妈再啷个呢,个人爱卫生,她就身上再不舒服的话,你转去了,她喊你给你洗澡啊,剪头发剪指甲啊,换衣裳啊,回回转去床上床下一大堆收出来给你洗。我们老汉是,深怕把水浪费了,深怕洗澡要钱要喊他拿水费,衣裳也是,换下来又不是你洗,我就再忙唛我甩洗衣机里面搅两下洗干净了穿身上也舒服点噻。跟娃儿家一样,你不喊他换衣裳他是不得换的,前面还在屋里抽烟,我说你那屋里堆恁多东西你在那里给我抽烟,那点着了是得了的事情啊?
又不喜欢转出去耍,我这里又没得时间,天天就在门口坐着,你喊他出去耍唛还像撵他出去一样,这后面广场上到处是人,恁多老头儿,我也不好谈他,谈了唛还说你不喜欢他嫌贱他。”
她同垂头笑着的忠承道:“感激是没跟二嫂住一起,你是跟二嫂住一堆更有话说,晓得年轻的时候恁歪一个人现在老了硬是!耳朵谈话也听不清,一句话颠来倒去听好几遍都记不住,打电话像打炸雷一样,我这店里还坐着吃饭的人他就在门口开始吼,不晓得的还以为他跟电话里的人吵架。
晓得我们老了是啷个样啊,他完全是人恍惚了一样,我看我老汉马上也要老年痴呆了啦。以前谈妈妈有病,妈妈还没有老年痴呆,倒是她那样一天到晚呱嗒呱嗒的跟哪个都喜欢谈两句性格还开朗点,还跟人处得来点,像他楞个,又不跟外面哪个谈话,一天光在这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