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喂少午没有。”黎书慧问忠传。
“喂了。”牛栏门口还有不少没吃完的青草,老牛在里头晃着尾巴打牛蚊子,看到主人过来,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很不高兴的模样,她便转头朝信好喊:“来打牛蚊子,到处都是,等会儿还把牛抬起跑了。”
于是她出来,信好又跑了过去。
“脚肿没有?”她放下空桶在黎书慧边上坐下来检查她的腿:“还是有点,腿肚子,疼不?上楼躺着还是在楼下坐会儿?你歇会儿,我去办点猪草回来。”
黎书慧道:“坐会儿吧,睡那么多天睡都睡累了,又不痛,化点糖开水来给我喝,嘴里苦巴巴的难过得很。”
忠传又拎着桶往灶房去,才打开灶房门就看到卢定芳从上面的路上过来,于是喊道:“恁大的太阳娘走哪里去?来坐会儿。”
卢定芳已经下了堰沟过了水田到房子环屋边来了:“就走这里来,刚刚转来啊?你妈妈回来啦?我像是听到声音了唛,听到狗咬,下来看看。”
“刚回来,才坐下没多会儿呢,在干檐口。”忠传化了糖开水,又另外在茶盅里加了开水端出去,一碗给黎书慧,一盅给卢定芳。
“就是听到像是信好的声音嘛,我们雪梅还说我听错了,好点没有?还痛不?你这还绑着东西的呢,我看还是有点肿唛,啷个不多养两天呢!”
“哎呀再养多少天都是空话,在医院吊着干什么,还是我个人屋里安逸,这也好不少了噻,不痛了,就是走不得,稍微走哈就恼火,还短啊?不短了,出门大半个月了,在忠信那里耍哈儿,又在忠旭那里歇两夜,一路耍起转来,这里耍阵那里耍阵,一早出门,忠信开车把我们送到公社来的,走到现在才到屋。”
“你也是,感激忠信回来了,还不晓得那么恼火,该当时摔了就该送到医院去的,又在屋里躺了两天,这回要好好养一哈子了。”信好在牛栏里将牛蚊子打得啪啪响,卢定芳又笑道:“潘宏刚开始说不想去,现在还不愿回来呢。信友的脚好点没有?反正忠信忠旭那儿都方便,该在那里多耍一阵的,现在急着转来干什么,又没有什么事情好忙,你这腿这样还能上坡下地啊!”
“待不住,待不住。”黎书慧连连摆头,有些置气的样子:“他个人开着店都忙不过来你在他那里待着做啷个,又是门市又是机器,一天到晚都忙,他还要专门弄个人给你煮饭吃,你在那里耍得安心啊?忠旭也不行,她个人还有两个老的,一天看她光给两个老的洗衣做饭都搞不赢还让她来伺候我,还给她添那个乱做啷个。”
卢定芳便也感慨起来:“就是啊,啷个都好,就是不能生病,特别岁数大了,他忙他的哪有时间来管你啊,他都搞不赢,去了不就是添乱唛。她两个老人现在怎么样了,说是好点了唛,听到潘天发说有时候赶场还看到老头子个人去菜市买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