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只有男人自己说话:“我也考虑过的,所以我先看噻,能继续上班更好,我也觉得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然后抽空余时间看看书,就当给自己充个电充实自己,多学一门手艺,不是说技多不压身噻,而且有律师证不比我现在的工作强多了?反正我自己看吧,我自己晓得。”
忠信就不再说话了,但脸上依然是不大满意的样子。
父子三人的性格看似大不相同,实际一模一样,大哥不说二哥。
忠承说断了工作,又转头来谈房子要复垦的事情:“这下面开始量房子没有?好像他们大坡岗上面都开始测量了欸,张席文还没来通知吗?”
老张笑道:“他来通知啷个,那天在石岩你也听到的噻,传的凶,再传的凶还是传,没有可能。”
“嘿,啷个没得可能呢,说不定他也不晓得哟,那为啷个上面开始拆了呢?”
“那上面唛是马路修到那里去了嘛,这下面哪个来管啊,这下面有啷个嘛,哪个来管你啊,拆了恁多人又往那里搬啊。”
“嗨呀硬是——”他直摇头:“这点人他还安排不了?二姐底下恁多房子拆了他没见安排不了?瞎操心,就即使不拆你们也该搬出去,或者搬到石岩去,或者到公社去,到二哥石塘去可以噻,都方便得多,这里就留着,等他随便哪天,总有要拆的时候。”
忠信吃饭,并不答话,妇女们也各自吃饭,摆女人们的龙门阵,陈启明的事如今也摆到明面儿上来了,大家也并不避讳赵盈在场,只是忠旭还有些忧心,自己说,听她们说,都总会下意识悄悄看看孩子的脸色。
老张又欣慰又灰心:“不要想哦——不要想,搬到街上去是不可能的,我在我这里住的好得很,我这个狗窝我满意得很。”
“一味不听,搬到街上多方便啊。”他连叹两口气,将目光锁定黎书慧:“妈你呢?你啷个说?”
“啷个啷个说?”
“搬到街上去噻,搬到街上我转来看你也方便,你平时不舒服到医院看病也近,信好不是马上要高中了唛,他马上就要到三江去读书的,屋里就你们三个人,这坡坡反正也没有几个人了,还不如到街上去,你说呢?”
黎书慧高兴的看大家一圈,最后看老张:“我随便在哪里都可以,我一个瞎子在哪里不一样啊,就在这里也好到街上去也可以,你老汉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