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转不转来,端午还早呢,他像这段时间特别忙,也是这样,在外面上班的人不比家里。”忠传笑着叫他:“你转来耍好久嘛?没事过来耍,你妈妈等你吃饭吗?”
“嗯喊我早点转去呢,提早给她打电话了的。”他突然神色拘束而兴奋的笑起来:“走了,我先转去了来。”
“要得,没得事过来耍。”先头屋里说劳动节一起去上海的,偏那两天罗明先父亲病情严重,脱不开身,又没去成。虽然忠承没说什么,可显然他心里有疙瘩了,架先他虽然不主动打电话,到如今打过去的电话也极少接通了,一家人总是为此愁眉不展。
“好多钟了?喊他们转来吃饭不?饭好了。”两个煮饭婆在坝子沿边喊,卢定芳剥一头大蒜慢慢走下来,一面同她摆龙门阵:“要吃喜糖了。”
“小川要结婚了?”忠传把秧把子堆到边上樱桃树下,又下田去:“将说的吗?半坡又同意了?”
“不同意他恁欢天喜地的整啷个。”卢定芳站田坎上望她手上动作,山里人越来越喜欢看忠传做事,看她这样手脚麻利又做事干净,仿佛是自己在做,她做出来的成果都是自己的一样。她们也越来越喜欢同她摆龙门阵,正需要她这样只倾听,偶尔询问几句让她们更有发言权掌控权的倾听对象:“前天朱慧芬在公社赶场,看她买好大一包瓜子和糖,又不逢年过节的不是买给他们准备买来整啷个。”
“看来要有酒喝了。”忠传在田里道,她看母亲又进去了,不一会儿端一盆谷子出来在地坝喂牲口:“证明还是年轻人犟赢了,黎华英大姐恁歪还是没歪过两个年轻人。”
“有哪个歪得到年轻人啊,哪个屋里的老人歪得过年轻人。”自分家,她在两个儿子媳妇面前都不受待见,愤懑之下同潘天发再回老家来住后她就时常说话都是这样的消极情绪:“你就看我屋里就晓得,再辛苦再为他好他还是是这样个德性,一味不晓得好歹,没有哪个儿女有像父母对待他们那样回报父母的。”
忠传只好笑着安慰她:“说是这样说而已,个人身上落下来的肉真正有事他会不管你吗?那又哪个信呢。”
卢定芳嘴上还是提心吊胆:“嗯,没有啷个信不信的,你听人家摆的,恶毒狠心的子女不在少数。”
忠传将话题转回小川身上来:“小川今年也有三十了哟,他比忠承大点唛。”
“像三十过了吧,晓得是这个腊月还是冬月,我记得朱慧芬生他的时候收谷草唛。”
黎书慧喂了牲口,盆拿进来放谷子口袋上,仍回来灶膛前烧火,饭菜都好了,锅里给将买回来没几天的小猪仔熬苞谷面儿。她一个瞎子也不用点灯,就在黑嗡嗡的灶房里在灶膛和灶台前熟悉的摸来摸去,不时看一看有没有人从黄泥磅那边的堰沟转来。
看一阵,倒有黎祥琴背着背篓从上面下来,看样子又是洗衣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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