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给鸭子端谷子。”
父亲沿竹林下去,呼喊声在尖尖石底下响了半天,过一阵又在铁头黄响起来,皆无人应答。
“莫是走哪里去了。”潘天发这样道。
她能去哪儿,必然是刻意躲哪里去了。
忠传不理会母亲的举动,同父亲道:“国珍大姐喊把栽不完的秧子留些给她。”
今年的谷种是去年的三分之二,岩上张家湾送人家种去了,沟里头烂田坎那一坡垮下来之后随它荒,也不种了,就剩大坪大丘田,堰沟,铁头黄,黄泥磅,尖尖石,桑叶树,和周围团转这一片,也不少了,六七亩地,一家人怎么都吃不完了。
“她要栽吗?”老张问。今年没几个撒谷种,上面就剩吴秀珍老张和那边曾丑儿还有秧子。
“嗯,她说要几窝,可能还是要种吧。”忠传按照她的原话道:“栽不了好多,就是栽不完的扯点给她就可以,她就财神菩萨上去小松林下来那几块田。”
“那可能是,我那天赶场转来看到罗昭全铲田坎呢。”潘天发虚弱的点点头,他只要背篓背到身上就开始沮丧,一番自我调节后又开始发愤图强:“没得事,送点给他,你反正秧子有的是,哪个要都送,打谷子的时候一哈都打才热闹。”
老张点着烟喜悦的合不拢嘴:“一哈都怕麻烦,打整秧田的时候一哈都谈不种了,秧子撒着又这个要那个要。”
忠传道:“哪个要嘛。”
“王正书要点,朱慧芬说她有块水田要怼几窝。”两个老头挑一担背一背又往黄泥磅去,听两人一路摆:“今朝下午不歇气的话两天就要栽完,就剩尖尖石和桑叶树,算最多还有四挑,栽散点谷子好长点。”
“桑叶树那几分地不要紧,那个不要机器都快得很,主要尖尖石麻烦,窄了机器不好下去。”
黎书慧从尖尖石下半坡摆龙门阵去了,她原是来看李敏,不料人到河底下给席寿屋里看手机没信号,人到那里去了,黎华英倒在,她就在李家与黎华英吹了一下午,一直等到四点过李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