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柜子主要放的都是一些吃的,例如绿豆红豆胡豆麻花米花糖等,还有好几包不知谁何时送来的没有拆开过的糖果,老张把这些东西都一一拿出来摆起来,在一个豌豆罐子里摸一阵,又摸出一个红色的本子,楼下忠传刷锅舀水的声音一直响着,他于是直接拿到阳台来。
这张就值钱得多了,九万,都是这些年卖谷子卖菜卖鸡蛋卖山货等杂七杂八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握着它,直觉摸到了为之挥洒的汗水和苦楚,实在舍不得得很,犹豫半天,又把六千那张拿出来看。
楼下突然没了刷锅声,细听,大狗们在大坪叫起来,便听忠传在外面檐沟下大声与人说话:“还没有,哪阵转来的嘛?”
还以为是黎书慧转来了,两个本子一并放衣裳柜子里,豆豆坛子都放进去,两个柜子一摞,还不见进门声,自己先下楼来,在坝子转一圈,走到灶房来问:“哪个?”
忠传回答: “李贵,不晓得哪阵儿转来的。”
站出去看,人已经不见了,到处都被太阳晒的蔫樛樛的。
席元叔侄转来时没在黄泥磅看见老张,又特意从堰沟转到张家坝子来,老张正在屋檐下卷烟,忠传已经煮上饭来,两人往屋檐下一坐,茶水风扇伺候着,又摆谈起来。
席文华先道:“不管他那些了!管他划不划算,就是这样了!”
两个人都走的汗流浃背,席元连喝好几口水都没缓过来,一个人双目无神的坐在吊扇下来往坝子看,几只狗在坝子打滚,因问:“问恁多狗来整啷个?”
“我喂恁多狗来整啷个,它要跑我这里来我有啷个法呢,那个是王正书的,还有个曾丑儿的,曾丑儿这哈儿,一个星期转来一趟,有时候转来两趟,跟他们华儿带娃去了两口子,曾发儿在屋里呢,狗不跟他的嘛,天天在我这里吃我这里睡。”
“那证明你要发财噻,狗儿进门不走的话是要发财哦。”席文华接过他递来的烟叶,分一张给席元,自己裹一张:“也是要发财,你这房子复垦的话,倒下来,多的不说,起码三十万是有的,恁大一栋。”
“三十万——”老张像听到什么天大的,令人喜不自胜的笑话一般往后踉,笑的蹲不住,一屁股在烟叶上坐下来,直笑得坝子的狗和牲口都奇怪的望着他,半晌,才摇摇头:“三十万不可能。”
席文华原本也是恭维,更叫他这一反应闹的窘迫,烟在手里掐好几下没掐断,自己先笑的绷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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