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啷个嘛。”忠传独自忧心忡忡:“坝子又晒着谷子,不晓得中午打偏东不......我送你去不?我送你到石岩吧,还要去取钱,屋里还没有恁多现金,我到石岩去拿学费给你。”
他没回答,不说好也没说不好。
忠传又站到这边来望大梨树外面的天:“晓得落不落雨呢——”
太阳跑云朵后面躲起来,光线从云朵的裂缝中穿透,水田里金灿灿的,又是一天毒日头。
“你等会儿吧,热点饭菜吃了我跟你一起去,把学费取给你,正好买两包除草剂转来。”
忠传便进屋来点火热饭收拾东西,信好又回楼上房间去,不晓得搞什么,一直到吃饭才下来,端碗夹菜端板凳到外面坝子来,大狗围着团团转,一碗饭他吃一半狗吃一半。碗一放,行李箱子书包带好拎到楼下来,忠传一碗饭还没吃完,瞧着他:“慌啷个呢,等我吃完把碗洗了,去丢些草给牛,看看鸭子在哪里端点谷子给它。”
依言照办,又把书包背着出谷子喂鸭子,他本来也是不多言语的人,饶是如此,忠传也并不觉得多么异常有怪,又匆匆洗了碗换衣裳随他到石岩去。
忠传还背一背谷子,把他的箱子放背篓里,谷子横架在箱子上,铺盖棉絮放谷子上,从他后面看,像高高一座山压在她身上,他则光背一个书包,拎两双鞋和一个装日用品的袋子。母子俩像都魂不守舍,一路无话,在干坝子卖了谷子,走路到罗家滩,又搭三轮车到石岩,这时太阳已经把整个人笼住了。
学费住宿费生活费加路费一哈取出来厚厚一沓递给他,银行给了个大信封,走出来,两人都有些郁郁不乐。一道往车站走,忠传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他:“还有啷个拿掉的没有?早上吃饱了吗?还吃点啷个不?”
他摇摇头:“不要。”
忠传又谈起:“到学校不兴好好读书哈,不要这里那里裹着到处耍,有啷个事打电话转来吧。我看屋里房子拆不拆,假比拆的话看是到石岩还是公社,外公外婆也老了,拆也可以,他们还能动得了多少年呢。你在近处还好,读书出来就在近处找个工作,不要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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