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
眼睛不相干,手机屏幕也小,又虚着翻很大一阵才能确定。
老张是打电话给张席文,张席文现在已经提前退休不在队上任职,对在职的人他已经是离职的前同志,但对老张等老头而言,他依然是消息灵通,能为老百姓办事的大队主任。
“说是那房子的钱已经开始拿了欸,有这回事没有,你晓得不,打电话问哈你欸。”他打电话一味是开门见山,通话前还恼火的表情在电话接通的一瞬笑的含了糖似的嘴都包不拢来,好像电话里的人此时正望着他,因十分客气道:“你这哈儿在哪里哦?在家里吗,在姑娘那里耍哦。”
听到他电话内容的黎书慧从灶房洗完碗出来站阳台边望着他,老张是开了免提的,但有时开了也不一定听得清楚:“我在哪里啊,我在三江啊,我将从石岩转来,在街上听到他们谈说张家湾黄高山那些已经开始拿钱了欸,是不是有这回事哇,你晓得不。”
“怕是开始拿了吧,我那天在公社碰到罗昭全两口子,是说在开始拿钱了欸。他这个是以大队通知的时间为准,你注意电话嘛,是政府通知大队,大队通知他下面的各家各户。按理说是在开始拿了,说的是今年下半年拿的嘛,这都马上十一月份了,该拿了,我问哈儿队上,或者你打电话问哈儿罗昭全嘛,他可能晓得。”
“谈下半年,这农历九月马上都过完了要十月了,还要等哪个下半年嘛......“黎书慧在一旁小声嘟囔,她在背后找了下,去门框那里靠着,眼睛还是望着老张和手机。
“罗昭全这两天赶场还没看到欸,晓得他拿钱没有......我还说你晓得呢,你都不晓得的话,按理说该一哈通知呀,不可能有的领了发了有的不喊领哦,应该是同一批的。”
“不应该不应该,既然是喊领的话肯定是一哈通知的,不可能说拿些通知了拿些不通知,你问哈嘛,你问队上,我这两天在三江我姑娘这里耍,你整啷个哇,还在卖烟吗?”
“......赶场天卖,没得啷个人买哦——“老张摸着头发大笑着说道,他将笑意满满的目光望向黎书慧,好像此刻黎书慧就是张席文:“吃这种烟的人少咯,不好卖哦,卖不出去哦,不像以前,现在都兴吃纸烟,一包一包的,现在还有哪个来吃这种烟啊......”